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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时再回来的时候,纪柏暄已经躺在了他床上,正在讲电话,大概是公司里的事,房时听不懂。 他坐在房响床上,把中间的床单拉到一边,看着纪柏暄的侧脸,听着他有条不紊地讲电话,低低的语调,不急不慢的嗓音都让房时觉得舒服。 纪柏暄讲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挂断的意思,房时脱鞋躺在了房响床上,闭着眼睛听纪柏暄的声音,他放松心神,不知不觉眼皮子沉重,慢慢睡了过去。 纪柏暄余光看见房时睡着了,就起身去了客厅讲电话,足足讲了五十分钟,电话才挂断,他进到屋里,看着房时安静地睡着,拿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房时睡了不知道多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记得有什么事忘记了,心里想着一下就醒了,扭头看旁边的床,床上的被子整齐,床上没有褶皱,纪柏暄没睡。 他一下就知道纪柏暄去哪了,房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从床上下来,出门从走廊往下望,果然纪柏暄的车不在。 纪柏暄神色复杂地看着病房里突然闯入的几个混混,说是混混,是因为身上的痞气太严重了。 为首的人脸上有道疤,脖子上还有纹身,而他身后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像两大护法,微仰着下巴看着房响,三个人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纪柏暄猜不出来都难,再看房响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身子就止不住地打哆嗦,像是老鼠见了猫。 纪柏暄担心房时的母亲醒过来看到他们受刺激,就请他们出去,话说不了两句,两大护法就提着嗓门乱嚷嚷。 纪柏暄沉了脸,和他们不多说,走到医院走廊,拦住一位医生,恰好是早上的马医生,纪柏暄把事情和他简单说了一下,马医生就利落地打电话给保安。 保安上来把他们请了出去,为首的人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着他的护法更是挑衅地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纪柏暄摇摇头,实在不理解这些行为背后的意义在哪儿。 “没事了,你别害怕。”纪柏暄安慰不停发抖地房响,缓下声音说:“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纪柏暄说完,房响的眼泪就下来了,纪柏暄一脸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拿纸巾递给房响,试探着问:“你为什么害怕他们,能和我说说吗?” 显然,房响不是房时,纪柏暄话落,房响就解答了他的疑惑,“我欠他们钱。” 纪柏暄没说话,他这才知道房时吃那么多苦,胃都不要,拼命挣钱是因为谁。 “欠了多少?”纪柏暄又问。 房响抬头看他,眼泪汪汪,他是想说的,说了说不定眼前这个有钱人就会帮他还了,可他想起他哥看他的眼神,他又害怕,左右挣扎间,他决定还是要说,嘴刚张开,病房的门猛地突然打开了。 房时站在门外,看着纪柏暄站在房响面前,房响脸上还流着眼泪,他心突突跳,担心房响把什么都说了。 “你手怎么回事?”纪柏暄看清房时后神情松了一瞬,可紧接着他眉头就皱起来了,房时握着门把手的手背在流血,腿上还有脏的鞋印。 “我刚在医院门口遇见他们了。”房时眼神游离地说。 “那三个人?”纪柏暄拿着房时的手检查着,手背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了。 “你和他们动手了?”纪柏暄看他。 房时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他没想动手,但谁让他们临走前说了纪柏暄的坏话,他一下就忍不了了。 上去就把那个人踹在了地上,接着他一对二,单过在一旁看着,保安开始拉,途中他被两个人中不知道哪一个戴的指虎划了一下,手背就成这样了。 纪柏暄要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出去了,他带着房时出去找医生消毒包扎了一下,伤口不深,就是有点长,可能还会留疤。 纪柏暄的眉头拧成了麻绳,房时的手已经满是疤痕,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纪柏暄很难想象房时之前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纪柏暄沉默地走在前面,房时低着头跟在后面,他不知道纪柏暄怎么老是生气,他又不会哄人,所以只能沉默地看着纪柏暄。 纪柏暄是有点生气,但他更多的是在想怎么帮房时解决这个事情,回到病房房时的母亲已经醒了,正在和房响说话,房时进去,坐在了病床前,纪柏暄站在房时身后。 等房时的母亲看向他时,他主动打招呼,“阿姨,我是纪柏暄,房时的朋友。” 房时的母亲吴岭花应该是知道了纪柏暄帮他们垫付的手术费用,看他的眼神很感激。 纪柏暄笑着和房时的母亲说了几句话,注意到房时把受伤的手放在病床下面,他在心里叹口气,不知道该拿房时怎么办。 纪柏暄呆了两天,房时的母亲病情稳定了,纪柏暄就回到了F市,刚回到家,房时的电话就到了,纪柏暄接起来。 “到家了吗?”房时问。 “嗯,刚到。”纪柏暄说:“你弟回去了?” “嗯,今天我守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纪柏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来,临走的时候他看了房时很久都没问出来,这会儿倒有些忍不住了。 大概是屋里太空旷,大概是他刚走就开始想房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