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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队,你开车来的,只要你说真心话,或者玩大冒险,就可以不喝酒。”小宓大着舌头道,游戏还没开始,她就喝多了:“来,来,来,我们开始!” 在哄笑声中,潘卫跳了骑马舞,郝晋阳唱了小苹果,小宓到邻桌随便找了个男的亲了一口…大家都玩得疯疯癫癫的,只有程斌在那儿闷头喝酒。 “程斌,到你了,你一共谈过几次恋爱?” 程斌闷了一杯酒。 “程队,在场的你随便选一个亲吧!” 程斌又闷了一杯酒。 “好了,我给程队出个简单的,你初恋对象是谁?” 程斌还是闷了一口酒。 当发现程斌是个闷声不响喝酒的,一点儿都玩不起,又显然喝得太多了,大家不再逗他,开始问他最喜欢的电影,最喜爱的运动之类的无聊问题,但这时酒精已经上了头,他连这些问题都答不清楚。 好不容易俞仁杰拿到了筷子,将筷子一转,又指向了程斌,这让俞仁杰很是扫兴,他拖着音节问他:“程斌啊,你最喜欢的…” 他还未问完,程斌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跟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指俞仁杰的面门:“没错,我最恨的就是你!你个天煞的扫把星,这辈子遇上你算我倒霉!” 俞仁杰还握着筷子,一脸的错愕,西施先反应过来,用力将程斌往后拉:“瞎说什么呢?”她又转过头来安抚俞仁杰:“他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可程斌还是不依不饶地挣扎着,向前冲着,挥舞着手臂,仿佛不把俞任杰揍个稀巴烂誓不罢休:“你们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克星,克了我一辈子!” 俞仁杰终于拍着桌子站起来,与他脸对脸,眼对眼。程斌充了血的眼睛与他对视着,谁都不肯先眨眼睛。 最后还是程斌先眨了眼睛,俞任杰赢了,程斌恼羞成怒,便更狂乱地向俞任杰挥舞着手臂。不久后他的胳膊就被同事们抓住了,动弹不得,他只好用额头去撞俞仁杰的,撞出咚的一声。 “我说,你能别老在我眼前晃悠吗?大家快来看啊,你们看得见吗,快来看他丑恶的嘴脸!”说完这句,他瘫软下来,在桌上睡起了大觉,只是嘴角却还一动一动的,好似仍在骂人。 俞仁杰将筷子一拍,坐了下来,环着手道:“我不和疯子计较。”但这之后他的脸色明显不好,气鼓鼓的,始终环着胳膊。 人数本就不多,程斌醉了,俞仁杰又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游戏玩不下去,大家转而喝酒聊天,喝着喝着,大家都有点醉了,俞仁杰更是说起了胡话:“程斌是个傻逼!程斌是个大傻逼!”不知不觉他也喝了许多,和程斌一起人事不省了。 偶尔两人被吵醒的时候,相互在桌上挥着拳头,在桌下蹬着腿,还相互打斗着,把桌上的啤酒瓶都掀倒了。同事们看着他们,就和看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纷纷拿起手机拍他们揪着对方头发的照片。 两小时后,曲终人散,杯盘狼藉,最后是神智最清醒的潘卫和西施结的账。将钱包揣进腰包里后,他们开始头疼倒了一桌的同事们。最后由西施送小宓回家,潘卫拍打郝晋阳的脸,又他灌了一杯凉水,让他搭把手,一起把醉得最深的程斌和俞仁杰给送回去。 “上次去过队长家祝贺过乔迁之喜,我手机里有他家的地址,我来找地址,你先去打车。”潘卫最后吃了两颗花生,对郝晋阳说。 幸好打车并不困难,司机与他们一起将两人搬上了车。车开了半路的时候,俞任杰率先醒了过来,又将程斌的耳朵揪在了手里,程斌跟着醒了,也去揪他的耳朵,两人又哎呦哎呦地扭在了一起,愣是谁都不肯先放手。 郝晋阳就坐在他们边上,想了想,先帮俞任杰解开了程斌的手,俞任杰得意地笑了起来,更用力地扭程斌的耳朵,程斌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郝晋阳连忙又把俞任杰在程斌耳朵上的手给拉开了,两人才继续昏睡过去。 从程斌的口袋里找到了房门钥匙,潘卫和郝晋阳顺利将两人扛回了家。到家后,潘卫把程斌扔到了主卧的大床上,郝晋阳则偷懒把俞仁杰撇在了沙发上。两人松了松胳膊,对醉得不省人事的两人关照了句:“一会儿自己洗洗睡了吧!”便一起走了。 昏黄的灯光下,程斌躺在床上,俞任杰蜷缩在沙发上,和静止的画面似的,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分针转了大半圈,时针动了一格,他们终于醒过来。程斌哼哼了一声,自己脱了鞋子袜子,在床上伸展着,睁开了眼睛。俞仁杰则坐了起来,五分钟后,他踏入了主卧。 “洗洗再睡,洗洗再睡…”他喃喃着,错把卧室当成浴室,当着程斌的面脱起了衣服。程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大着舌头问道:“你干什么呢?” “你没看见嘛,洗澡!”俞仁杰的手指停了下来,歪着头看了程斌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还是不洗了吧,大男人不拘小节,直接睡吧!”说完他猛地扑向大床,床垫跟着震了一震,程斌被他震得跳了起来:“这是我的床!” 但俞仁杰也说:“这是我的床!” 他们抱着床单,隔着空气吵架,为床的归属问题喋喋不休。 是我的;是我的;不是你的,是我的;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在俞仁杰了抢程斌的毯子后,口角终于升级,成了肢体冲突。两人在床上纠缠着,扭打着,揪着对方的耳朵,挠着相互的咯吱窝…趁程斌的小腿被他的脚丫子踩着的时候,俞仁杰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想如法炮制,用额头撞他,这叫什么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一低头,程斌已经轻轻咬住了他的嘴唇,眼神茫然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