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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正好有一只滚圆的西瓜,这给了他们可以下来的台阶,何亚男立刻接过了弟弟手里的菜刀,对他们说:“是的,他就是想给你们解解渴。” 但说完这句,她只是放下了菜刀,并没有把西瓜搬上餐桌,也没有对他们露出任何笑容。 何亚男长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聪慧。实际上她也的确十分聪明,她是他们班的班长,成绩名列前茅。何亚鹏与她长得十分相像,但明显比她矮小瘦弱,男孩的发育总是跟不上女孩。此时两人都警觉地看着他们,脸上散发着冷漠与敌意。 或许是他们先对孩子产生了敌意,俞任杰在心里反思,这两名孩子早已被他们冠上了犯罪嫌疑人的头衔。而他们与一般的孩子看起来的确不同,他们的穿着十分随意,过长的上衣与过短的裤子,领口和袖口染着污渍…他们的脸蛋黑乎乎的,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没洗干净,总之看起来不大干净。尽管大家都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但这个过程仍悄悄地进行着,俞任杰因此有些感到惭愧。 何家一共有两间房,一间15平左右的卧房,与一间同样大小的厨房。厨房是何家人工作的地方,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在里头和面与包馄饨。卧房则是他们一家四口所有娱乐休息的场所,因而显得十分拥挤,里头塞下了两张大床,一只柜子、一张沙发,一张餐桌和几把椅子。几乎所有的角角落楼都被利用上了,柜子顶上也堆满了杂物。这份拥挤让他们感到压抑,短暂的等待像是被无限拉长,郝晋阳开始在逼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背脊渐渐湿了,衬衫贴在rou上。 终于何家的家长回来了,脖子上挂着围裙,手指上满是面粉,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何亚男的父亲何振华将馄饨车藏在门背后,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怎么回事儿,警察同志?” 俞任杰将倪凯遇害与他带着小狗散步至此的过程告诉了他们,跟着是结论,要对他们家进行调查取证工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搜查令:“麻烦查看一下,然后签个字。” 何父何母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都张着嘴无法回应,但他们最后还是签了字。 体型敦实的何母叉着腰说:“你们怎么会查到我们家里?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大概要花多久,我们还要出门做生意呢!” “您就别老想着生意了,”俞任杰说:“关心关心孩子吧。” 何母想与他争论,但她不敢,因为警员们已经戴上手套,看起来是动真格的了。她只得站在一旁叉腰怒视,视线不停地在时钟与馄饨车之间来回,压根没关心过她的两个孩子。 警员在屋里忙忙碌碌,父母对孩子视而不见,就像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个缩影。俞任杰可以想象这两个孩子的生存状态,他们活着,却不被看见,于是活得寂寞而冷清。 何亚男与何亚鹏抱在了一起,但他们的眼里没有爱,或许那也不是恨,而是更为肤浅的东西,像是一种紧张与不耐烦的交织物。 何亚男对他们说:“叔叔阿姨,你们能不能快一点,我和弟弟还要写作业呢。” 这样平常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不知为何,总让人感到通体发寒。 俞任杰他们翻查了整个房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查的,因为这儿没什么秘密隐私,东西本就堆得到处都是。最后他们决定搬走最关键的东西,他们厨房里的一只大冰柜,里面塞满了猪rou冻品。 何母急了,伸开膀子拦住他们:“你们要是把我家的冰箱搬走,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里面的rou一会儿都该化了,坏了你们赔啊!” “没事儿,不会坏。”俞任杰说:“我们马上把它带回去,插上电,继续冷冻。要是查出来没什么问题,再把这堆rou给你们送回来。” “那还能吃嘛?”何父问他。 “唉,你们别老纠结猪rou了,还是关心关心孩子吧。”俞任杰语重心长地说。 与何家俩人推推搡搡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把冰柜移出了门。期间俞任杰被何母推了一下,他一连串地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可把何母吓坏了,袭警不是小事,她指着俞任杰大声嚷嚷:“你这个警察怎么碰瓷呢!我就碰了你一下,你还要退个三步啊?” 俞任杰站起来的时候,步子有些打飘:“哎呀,我有点头晕,好像脑震荡了。麻烦你们搭把手,和我们一起搬下冰箱吧。” 何父何母这才不情愿地与他们一起把自家的冰柜给运上了小巴。 “就屁股着地,还头晕呢,真是遇到无赖了!”望着他们的背影,何母骂骂咧咧地说。 她正在肆意地发泄着愤怒,由于被怀疑与杀人案有关,他们必须在警方召唤时随传随到,即便有冰箱,他们也不能好好做生意了。 第102章 冰冻的尸体(7) 但郝晋阳和小宓知道, 俞任杰先前的摔倒还真不是碰瓷——他一个连老奶奶都跑不过的人, 被这么粗壮的女性推了一下, 没在第一步就倒下, 已经算是进步了。 他们在车上无情地嘲笑他:“师兄, 你可真是身娇体软易推倒啊!” 俞任杰呸了一声:“这件事情别告诉别人!等把冰箱送去局子里, 我们再回来找找线索。这帮小孩说在何家过生日一直到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