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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后,姚弘毅将仓西市局的功劳据为己有,反告了市局局长一状,说他们不遵守纪律。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没人知道,姚弘毅回了省厅,照例做他的副厅长,而仓西市局第二年经费预算就出了问题,局长下台。 众人心里清楚,来了个姚弘毅,恐怕是来了个难缠的主儿。 严衍载上颜溯快马加鞭赶回市局,他以前在中央就听说过,领导班子里有这么一批人难缠。 严衍同志秉着与人为善的理念,暂时不想得罪这位顶头上司。 两人进了市局,在走廊就听见姚弘毅发脾气,姚厅高声厉喝:“怎么能让一个不在警察队伍的人参与案件!如果是他走漏风声怎么办?!你们简直一点当刑警的意识都没有!——” 沈佳小声弱弱地解释:“姚厅,颜老板很专业,我相信他是可以信任的,前两桩案子就是因为他帮忙,所以破得特别快。” 郑霖拉住她,小幅度地摇摇头,沈佳憋了一肚子反对意见,不得不忍住。 谁叫他是领导。 “破案快,是刑警应有的素质!”姚弘毅吼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他非常不喜欢下属顶撞他,批评沈佳道:“你这是严重的依赖心理,违背一个刑警应有的原则标准!” 沈佳涨红了脸,垂在身侧的双拳捏紧。 严衍站在刑侦办公室外,嘴角抽搐,心道这领导一来就开批|斗会。 他扭头望向颜溯,颜老板一脸冷漠,无辜地耸了耸肩。 严衍推门进入大办公室,颜溯没进去,站在外边等。 严衍相信伸手不打笑脸人,照面一个春光灿烂的大笑脸迎了上去,站直身体行警礼,笑眯眯地伸出右手:“这位姚厅吧,我是刑警支队支队长严衍,你好。” 姚弘毅骂人骂到一半,严衍就进来了,他接下来的话都梗在喉咙里,瞥一眼沈佳,严肃的目光投回严衍,重重冷哼:“哪有个当刑警的样子!” 土匪山大王还差不多! 姚弘毅浅浅跟他握了下手。 严衍没恼,兀自给姚弘毅接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斜靠桌沿,懒懒散散地没个正形:“姚厅一来就给兄弟们做思想教育,应该的。领导嘛,都是有脑子的人物,咱们实事求是地说,这位颜溯颜老板,的确为我们案件侦破提供很大帮助。” “这次关于狼人案凶手的侧写是他给的,”严衍伸手,张科将纸质版侧写结果递上去,严衍单手呈至姚弘毅面前,笑道,“您要不看看。” 姚弘毅没看,不屑一顾地扔了侧写,老牛鼻子里哼声气,言辞凿凿:“这回案件泄露,跟你们如此放松警惕的态度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我不允许非公安内部人员参与这次重大案件!” 严衍吸口气,抱臂,扯了扯唇角:“否则呢?” “否则我只有向省厅如实报告,以妨碍警察办案处理他。”姚弘毅瞪着身高体型足以压他一头的严衍,沉声道:“还有你们,泄露案件,就是泄露国家机密!” 这姚弘毅,体制内玩阴的那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严衍脸上笑意减淡,半晌,他耸了耸肩膀,撇下嘴角:“姚厅提醒的是。”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一方退步而松缓。 严衍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大办公室。 姚弘毅盯着他的背影,冷哼,捡起先前随手扔在桌上的侧写报告,了解案情。办公室里的争执,颜溯也听见了,严衍出来时,他恰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严衍揽上颜溯的肩膀,带着他向外走:“你回去休息,暂时别管,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过两天再来。” 他把颜溯从仓西救回来,这人脸上的苍白就没褪去过,脆弱得像一张纸,轻轻拉扯便能撕裂似的。 严衍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放心不下,是他强行拉颜溯来办案的。 有些该由他们警察来承担的压力,不应该施加于颜溯身上。 颜溯话少,也没说什么,拒绝了严衍送他回家,自己搭公交车到面包店。 严衍去而复返,回了大办公室,姚弘毅正在交代张科查东山动物园高层管理的个人信息。 郑霖拉着他到角落,低声说:“曾萱案,姚厅看了颜溯的侧写,怀疑作案人是动物园某个高层管理或者股东。” 严衍嗤笑:“一边让颜溯滚蛋,一边用他的侧写。” 郑霖摇头:“领导,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严衍耸肩。 这位姚厅,办起事来倒很是雷厉风行。 张科搬出了两位园长的个人资料和联系方式,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一个是私有企业老总。 姚弘毅二话没说,直接将嫌疑人三个大字安在私企老总头上,带郑霖、沈佳去对方公司走访,没带严衍,让他留在局里等消息。 严衍也没客气,转头去找颜溯喝下午茶。 颜溯回了面包店,夏森这两天出外景,没人帮忙看店,因此已有两三日没开门了。 颜溯吃力地推起卷帘门,门轴生锈,摩擦力大,他推得两条胳膊发酸,可算将卷帘门弄上去,然后摸出钥匙开锁,打开玻璃门,进店。 以前习惯了一个人,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有些无聊。 空寂的店子里,只有面包、甜点、奶油和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