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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放弃试探,抽完最后一口烟,随吴宇州一同往办公室走,楼梯口撞见伍飞带着刘超的两个跟班上楼,“吴队、林副,你们抽烟去了?” 林杰朝他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他们主动来的?” 伍飞:“说刘超让他们来的,这刘超思想觉悟还挺高。” 两人轮流进审讯室,张琦先进去。 审讯室外,程晓璐站余野身旁介绍情况,“两人今年都17岁,张琦父亲是兴业镇那边的农民,家穷一直没讨到媳妇,十几年前在路边捡到个弃婴,他欣喜坏了,把孩子抱回去扶养,张琦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顽皮,到十五六岁,父亲已经管不住他,两年前他从家里偷跑来京川,年纪小找不到正经工作,跟在刘超身边混日子。 系统内没有贺云庭的信息,据刘超说,他是孤儿,两年前在春天广场遇见他,瞧他一个人可怜,收留在身边做跟班。” 4月30日当晚的事,他们所答与刘超大同小异,对于李怀民夫妻厌烦痛恨刘琴的事,三人口径完全相同。 问到对刘琴的看法,两人的回答才逐渐有所不同。 “死得好,简直造福人类。”一吐为快后,张琦发现对面刑警眼神不对,打了两下自己的嘴,赶忙改口:“瞧我这张嘴,吃瓜群众一点浅薄的看法,你们别误会,她真太烦人,每天在广场转来转去,见了我们仨就来喊儿子,不管你忙不忙,而且跟狗皮膏药似的,无论打骂就不走……你说烦不烦?她死了,春天广场也消停了。” 贺云庭一头利落的短发,戴着金丝边眼镜,鹰钩鼻子,他向上推了推眼镜,慢条斯语地说:“刘琴的疯癫源自思念,假如她能再见到吴有东,疯病会不治自愈,刚知道她经历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几分怜悯,但这种怜悯比不过她错乱的认知,带给众人的麻烦,久而久之,磨掉了最初的那点怜悯心。” 这一番话说完,两个年纪相同的少年,已将迥异的性格展示出来。 张琦张扬冲动易怒,假如刘超有事,他会第一个出头,那天最先动手打刘琴的就是他。 贺云庭冷静内敛,狗头军师的角色,如果刘超遇见麻烦事,会第一个找他商量。 如果刘超想除掉刘琴,那这两人是最好的帮手,一个负责提供作案思路,一个行凶,余野偏头用耳机上的话筒说:“问他们4月30号晚上,刘超有没有再提过弄死刘琴的话?” 负责询问的同事按照余野的原话问了遍。 贺云庭:“离开广场时,超哥买了烤串,我们回去边斗地主边喝酒吃串,酒后超哥有提过一句,但被我制止了。” “你怎么制止的?” “7点多,刘琴缠着超哥时,正巧被你们局里的几个警察撞见,超哥当时说要弄死她,如果这时动手杀了她,那不是等着警察抓我们呢?我们精神正常而且年轻有活力,跟个疯子一命换一命,这买卖换你,你做吗?” 这话有几分道理,问话刑警被他反问得一愣,可同一个问题,张琦的回答却截然不同,“没提过,超哥说弄死她完全是气话,我们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动刀子杀人这事,借我们个胆子也不敢做。” 审讯室外。 林杰:“4月30号晚凌晨前,他们仨都在一起,可相同的问题,却有两种不同答案,其中明显有人在说谎。” 第6章 余野唇角轻扯淡淡一笑,“越来越有意思,叫人再带刘超过来,咱们看看有没有三种答案?”他偏头又对耳机讲,“问5月1日凌晨,他们在做什么?” 贺云庭答:“我跟张琦吃鸡到凌晨两点,之后一觉睡到早晨,六点多超哥叫我们去云城送货。” “斗完地主,我回房间跟阿庭吃鸡。”张琦是游戏黑洞,回忆起那晚场景,忍不住沾沾自喜,“阿庭那天被我虐惨了,1点多那会儿,我连续三次爆他头,虐的他心服口服……”半大的年纪,总喜欢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成荣誉。 问话刑警敲敲桌子,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游戏理论,“说重点。” “重点就是那天晚上我赢了他N次。” “后来呢?” “当然睡觉了。” “你们走以后,刘超在做什么?” 张琦不怀好意地笑笑,“他和梅姐一块睡,他们做什么,我哪知道呀!我可没有偷窥的爱好。” 贺云庭:“十二点半左右,超哥和梅姐在房间……将近两点,又进行一次。”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我住超哥隔壁,破公寓不隔音,梅姐叫声又大,你以为我愿意听?” “为什么张琦没听见?” “他住走廊尽头离得远。” 讯问室外。 伍飞说:“吴生夫妇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刘超的口供也说后半夜和女朋友在睡觉,如果这小子所言属实,那凶手不可能是刘超。” 林杰:“是否属实,我们很难验证,谁知道他们来之前是不是串通好了?” 伍飞:“如果串通好,张琦和贺云庭的口供不应该出现偏差,我倾向于贺云庭没说谎。” 二人讨论间,刘超到了,看见余野,笑道:“亲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咋又把我找来?” 余野没跟他耍贫,直问:“4月30号晚上回家之后,你有没有再说过弄死刘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