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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野请了年假,在家重看一遍吴宇州的个人资料,决定从吴浩查起,根据户籍地址,在西临区找到吴浩家。 时过境迁,吴浩户籍所在地的临华街,现已拆迁重盖成了临华家园,余野根据吴浩家,拆迁后分到的房产找了过去,出来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儿,她说房子是她租的,房东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余野拿到房东的电话,打电话过去谎称自己是吴浩领导,因为晋升要去家里做一些访问。 电话中老太太听见吴浩两字,有几秒停顿,重复问了几遍,我们家的浩浩?余野给予肯定,并说出了吴浩的年龄,父母姓名,老太太才从惊讶中缓过来,告诉余野家里地址。 老太太住临华家园另一栋楼里,余野很快过去,老太太独居,没有白发,身体很硬朗,她给余野倒了杯水,又问:“是我家的浩浩?” “对,刚刚那个地址是吴浩给我的,所以没有找错。” 老太太倒水的手抖了一下,壶中水洒外面,溅到余野身上一些,她赶忙拿纸巾帮余野擦拭,念叨:“对不起,我听见浩浩的消息太激动了,浩浩在京川?” “他在外地执行任务,暂时回不来,这几年他没回来看过你?” 老太太叹气,幽幽地讲起吴家的往事。 老人是吴浩奶奶,吴浩考上公安大学那年,全家人非常高兴,吴浩在学校成绩优异,也很懂事,从不用父母cao心,这样平淡又幸福的日子过了三年,吴浩大三时,父母突然出车祸双双去世,留下老少无人照顾,这对当时的吴家打击非常大。 老人因为身体不错,不用人照顾,加上还有个女儿偶尔过来帮衬,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相对来说吴浩更难一些,那场车祸错在吴父,不仅搭上了生命,还要赔给对方高额补偿金,几乎花光吴家所有积蓄,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便没人再给吴浩支付,吴浩自己勤工俭学,读完最后一年大学,毕业后直接去了深圳工作,刚参加工作时工资不高,吴浩买不起机票,很少回来看奶奶。 工作两年后,吴浩每年十一、春节,都回来看奶奶,每个月给奶奶,打五百到一千块钱的生活费。 七年前吴浩忽然给奶奶打电话,说自己要出国一趟,可能会在那边定居,一时半会不能再回来看奶奶。 出国是好事,吴奶奶为孙子高兴了一段日子,从那之后吴浩再没回过家,但是每个月会固定往奶奶卡上打钱,有一次那张卡上直接打过来十万块,把老太太吓傻了,去派出所询问吴浩的电话号码,派出所警察说查不到。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这样等,一年又一年,等了七年,今日再听到吴浩的消息,难免有些激动,她扯过余野的手,“我活不几年了,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浩浩?” 余野一时不知说什么,愣了愣,用谎言敷衍过去,他拿出吴宇州的照片给老太太辨认。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盯着照片,皱眉头看了又看,自言自语地念叨:“看着变样了,瘦了,我记得浩浩以前脸比现在圆。” “有他以前的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 老太太回房间,捧出一本相册拿,“长大以后浩浩没怎么照过相,都是他小时候的。” 相册中从吴浩百天到十几岁的照片,小学之后就没有了,读书时余野看过周祁正的童年照片,只能说两人有几分像,但根本不是一个人。 离开吴浩奶奶家,余野又找出吴浩的学生档案,资料中吴浩的照片,早已悄无声息地换成了吴宇州,普通人想改头换面,用另一个身份生活很难,但如果警方想做这件事情,完全不露痕迹,想要顺着吴浩这条线追查下去,这些表面资料,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必须深入。 吴浩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工作,和京川基本没有关系,想要深查下去,余野必须去趟深圳。 公然跨省去调查警员信息,不在余野的职权范围内,这件事他只能暗中查,但在深圳没有认识朋友,明暗他都查不下去。 余野给张春打通电话,得知张春今晚不忙,早早去市局门口等人,张春一出来立刻拦车上去,把张春拐到饭店,师父长,师父短的恭维。 张春看出他有事,“有事你就说,别来这一套。” 周祁正和吴宇州的全部情况,余野给张春讲一遍,并说了自己的想法。 张春放下酒杯,“内部调查不是你的职责,还跨省,你疯了?我帮不了你。” 余野倒酒递烟又恭维一会,“师父,我去查查他个人生活,为什么辞职?辞职后做什么工作?不会对警务工作产生影响。” 张春冷着脸说,“那也不行,明天把那个吴宇州带我办公室,我不相信他当着我的面,还不说实话。” “师父你忘了他是省厅送来的人,当您的面,他也不会说实话,除非您直接找来省厅领导,或者您帮我去省厅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余野一提醒张春忽然记起吴宇州是谁,随即叹口气,“你小子瞎胡闹,离开京川我可保不住你。” “师父您尽管放心,绝对不会搞出幺蛾子,我查一下吴浩的个人生活就回来,您不是一直催我找对象吗?现在机会来了,您应该支持我。” 张春摆摆手,“去、去、去。”嘴上拒绝余野,手里却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挂断电话说:“我有一个老朋友在那边,他会联系吴浩曾经的同事和你聊聊,你注意聊天尺度,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