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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高飞无奈的笑笑,“张先生的确是位有魅力的男士,但这和我决定嫁给他没有直接关系。我的解释还要从小宁的主观臆断说起——当然我不怪小宁误会,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会误会我遭到逼迫恰恰说明你们关心我,如果他打来电话确认的时候没有那么激动,我会把事情说清楚,再告诉他,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处理好。” 路希没有插言打断,高飞就是这么一个慢性子,拿出十足的耐心听慢蜗牛娓娓道来才是他这个好友应该做的。 “事实上我养母没有逼我做任何事,在我和张先生认识之前,我们之间的确有过一场谈话,但她们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温和。”高飞提及养母的神情是恭敬的,在他心目中那也的确是两位值得尊敬的女士,“她们都是很好的长辈,对收养的每一个孩子都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和照顾,对待我和哥哥的事也没有疾言厉色。” “其实那场谈话里她们只问了我一个问题,她们问我,如果她们同意我和哥哥在一起,我们可以给对方什么。”高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将视线转向了绿草茵茵的cao场,神情有些怅然,“我只是个平凡的omega,而他有能力也应该飞黄腾达,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和他并肩的人。事业上我帮不到他,家里的琐事我或许能打理好,但与此同时我的存在也会成为他被攻击的短板。养兄弟luanlun虽然没有触犯法律,但这种行为违背了人伦道德,如果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连我养母都会受牵连。” “那些政客有多疯狂外人或许不清楚,但我身在连家看得太多了。”高飞至今还记得被收养的小妹因为顽皮撞伤了额头,整整两周没有出门。只因为那年换届,养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任何一点小差错、小意外,都可能登上报纸头条,那些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小片纱布就能处理的伤口渲染成标题耸人的虐童。 “我不想看到那种事情发生在哥哥身上,我害怕自己毁了他。把这些可能造成的伤害和不幸提前遏制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同时也能给我一个不必背负这些压力和罪责的人生。”高飞眺望缓缓停在cao场边的车子,再转头面向好友,“人这一生里有很多比爱情重要的事,一时遗憾总好过伤害造成以后互相怨恨,不是吗?” 路希欲言又止,最终能说的也只有:“你想清楚就好。” “也许正是因为我想的太清楚才被钱宁当成伟大的傻瓜。”高飞垂眸笑笑,唇角的弧度很浅,垂拢的眼睛里承太多不可名状的东西。 他不傻,也不伟大,只是做了一个于两人都好的决定而已。 高飞抬起眸子时那些东西又通通消失了,只余微微上扬的唇角:“我要去赴约了,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路希:“我会把你说的这些转告给钱宁,但他和我们的身世经历相差太大,可能无法理解,所以我不会告诉他你去赴张先生的约会了,免得他追上去揍人。” “路希,你真的是位善解人意的好朋友。”高飞拍拍膝盖站了起来,“改天介绍你和张先生认识,今天就算了,我怕小宁回来连你一起揍。” 路希连点头再摆手:“快走吧,别连累你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因为钱小少爷的关系,路希只遥遥见了传说中的张先生一面,看身形和张天琪很像,没有中年发福的大肚腩,举止也很得体,主动下车帮高飞开了车门,总体感觉和钱宁评价的“五十岁的半老头子”有些偏差。 吃晚饭的时候和丈夫聊起白天的事,路希才获知,张先生名叫张景,是张天琪祖父的老来子,虽然具体年纪不详,但应该没有五十岁。年轻时也是张氏家族的得力干将,发妻过世以后便带着小女儿侨居海外了,从此不再插手家族事务,倒也洒脱的令人敬佩。 路希:“钱宁说这位张先生是脑满肠肥的半老头子,特别猥琐。” 杜君浩:“他不也说高飞养母逼他嫁给这个半老头子?” “我明白了。”路希哭笑不得的说,“难怪高飞说钱宁主观臆断,原来他真的什么都不了解,甚至连这位未来叔父都没见过,全凭自己的主观推断骂了高飞半个小时。” “也未必,要知道政客最擅长的就是玩弄心术。你看,她们不过抛给高飞一个问题,高飞就得出了人生还有很多事比爱情重要的结论,甚至连你听过高飞的转述之后,都忽略了高飞和张景是怎么认识的?连跃为什么会在这个当口去南部考察?跟随考察组出去工作为什么会失联?”杜君浩说话间把儿子偷偷渡进妻子盘子里的西兰花物归原主,在儿子苦着小脸啃西兰花时叉走了妻子不喜欢的烤红萝卜,既做了好父亲,又做了好老公,同时点醒了被洗脑而不自知的妻子。 路希张着漂亮的月亮眼仰望丈夫:“先生,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帮到高飞对吗?” 杜君浩:“……” 这种终日打雁最终被只小杜鹃算计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甜豆儿:“爸爸,我的红萝卜给你吃,不要抢宝贝的。” 杜君浩:“……” 看看满脸不可辜负之色的妻子,再看看把全部蔬菜和盘子一起推过来的儿子,一家之主和颜悦色的问:“所以我看起来像个傻瓜?” 一大一小齐齐摇头。 杜君浩神情语气越发和蔼:“那你们为什么要当我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