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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婉清心疼的别开视线,宽慰自己也宽慰两个孩子:“她会懂的,雪芮只是暂时被那些东西蒙蔽了眼睛,她会看到……会看到我们的。” 连跃回过身,来到母亲身后,轻轻握了握她的肩膀:“妈,这次让我来解决吧。” 言婉清垂着眸子坐在沙发椅里,过了好一阵才抬手拍了拍儿子的手。 这天晚上,连跃和处理完事故后续事宜回到家里的连夫人再次起了冲突。 连夫人怒气冲冲,进门便要去质问爱人在搞什么鬼。连跃自然不允,母子俩在走廊里就争执了起来。 连跃抓住母亲迎面挥过来的手,冷声问:“你想干什么?先逼疯我,再逼死我妈?无论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你都这么干着!” “你混账!”连夫人用力抽回手,不遗余力的挥了出去。 这又快又狠的一巴掌落下去,连跃的嘴角直接见了血。 “我混账的一面还没拿出来,您要领教一下吗?”他逼近母亲,缓缓的,几乎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如果你还不停手,我保证,你会失去你在意的一切!” 连夫人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的儿子:“你威胁我?” 连跃收回身势,用拇指蹭掉唇边的血迹,笑的阴郁又讥讽:“是的皇帝陛下,您的臣民受够了您的强权统治,决定反抗了。” 这个乌烟瘴气的十月结束后,连跃在酒店里举行了道别酒会。在帝都发展稳健的他主动申请去南部工作,调令以堪称惊人的速度审批下来,交接之后他就要去就职了。 来客纷纷恭喜连跃升迁,实际上连钱宁这个宝宝都明白,此次调职对前途一片大好的连跃来说不亚于贬黜流放。 老练如连夫人也不禁全程沉着脸,神情和参加儿子的葬礼一样凝重。酒会开始后,她和连跃的几位上司寒暄了一番就借故离开了。 连跃软硬兼施才说服的高飞也是强颜欢笑,他们即将去往的城市地广人稀,经济落后,相比发展,更适合养老。它之所以被连跃选中,一是因为远离帝都,鞭长莫及;再有就是那里有帝都一大的附校,高飞可以在那里念完余下课程,回帝都拿学位证。 哥哥终究还是为他牺牲了自己的前途,他终究还是成了哥哥的阻累,只要一想到这些高飞就愧疚的寝食难安。 好友和omega养母都劝他看开一点,他也明白愧疚自责毫无意义,只会让他们两个人都不好过。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被那些情绪死死纠缠又是另一回事。 连夫人离开后,高飞也寻了个空隙去外面透气,酒会上的每一声恭喜和恭维都让他难以喘息,不离开他怕自己会失态。 酒店的花园里也在举行酒会,服务生推着蛋糕走过去,灯火熄灭了大半,接连奏响了生日歌。 高飞坐在甬路边的休闲椅上,外套随意的扔在一边,整齐的领带也被扯松了,平素浅淡温润的眉眼懊恼的皱着。 他气自己摆脱不了那些无用的情绪,更气摆脱不了那些情绪无用的自己。 明知道徒劳无益,何不做个快乐的傻瓜?那才是哥哥需要的,那样才不会辜负哥哥做出的牺牲。 “小飞?” 专注懊恼的高飞循声抬眸,只见张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确认是他便噙着温和的微笑走了过来。 “张先生。”高飞起身打招呼,眼睛却垂拢下来,干巴巴的道了一声,“真巧。” 从庄园回来发生的事太多,他心里也乱,便忘了去给这个以结婚为前提结实交往的人一个交代,感觉像耍了人家一遭,连声抱歉都没说,现在遇见自然尴尬又心虚。 “朋友的女儿过生日,闲来无事过来凑个热闹。”张景扬了扬拿在手里的香槟杯,“来了以后才发现大多都是年轻人,热闹是热闹,可惜我们这些老家伙融入不进去。” “张先生说笑了。”高飞又扯起个干巴巴的笑,心里寻思着怎样不显尴尬突兀又不失诚意的道歉。虽然张先生对他更多是长者对后辈的温和宽厚,不见得多在意他,但这不是他推脱的借口。 “你呢?”张景扫了眼长椅上的礼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唉声叹气?” 高飞含糊其辞的说:“我陪朋友来参加酒会,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是连跃的道别酒会吗?”张景倒是一派云淡风轻,也不避讳谈及那个闯进他家抢人的世侄,“听天琪说他升迁了,代我恭喜他。” 高飞闷闷的应了一声,接连转开了话题:“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对您说,不会耽误您太久。” 说着把随手放在长椅上的外套拿起了来,给张景让座。 张景笑着说:“如果不是给我发好人卡的话,有时间。” 高飞满脸尴尬窘迫:“不、不是,您的为人轮不到我肯定,我只是想就之前的事,给您带来的麻烦,向您道歉。” 张景施施然落座,眉眼依然噙着笑:“没关系,退休的人时间不宝贵,那些有趣的小麻烦刚好拿来打发时间。” 高飞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什么,索性转身站到张景面前,准备郑重的鞠躬致歉。 张景莞尔道:“我好像不该表现的这么满不在乎,容易伤人自尊。这样吧,我们忘记刚才的对话,重新来一次。” 高飞即将弯下去的腰生生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