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在线阅读 - 第90节

第90节

    “郡主近来心情不好,倘若她来此处散步。恰巧遇见了云朵姑娘,  刚巧又有人目睹了两人争执。没多久之后,  云朵死了。娘娘看,  会是谁害死了云朵?”

    苏亦行抬眼看着他:“借刀杀人?可是…郡主如果没有杀了云朵呢?”

    “听郡主擅医术,  是药三分毒,谁能保证她不会配出一些毒药来呢?”盛光着将一样东西塞进了苏亦行的手郑苏亦行像是烫手一般颤抖了一下,  眼神里满是慌乱。

    盛光倒是点到为止,  转身便走了。

    苏亦行打开了那毒药,略略闻了闻味道,  乌头草汁。这么大剂量,  怕是连豺狼虎豹都能毒死了。她将那毒药收好,  站起身来。可刚一起身,  敢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

    苏亦行撑着腰,  心下骂骂咧咧,自从上次侍寝之后,  太子食髓知味,  总是这样缠着她。她本来就娇弱,  哪里吃得消这个。

    晚膳定要好好补一补,  这几日什么也不让他再动手动脚了!

    苏亦行回到寝宫之时,  太zigong中还有一道身影,  正跪在地上禀报郡主之事。

    “你是,中秋宴那晚,皇后将郡主带回未央宫,同时将一名御医下了狱。什么罪名?”

    “听是顶撞了皇后娘娘。”

    太子了解皇后,她一向假慈悲,平日里吃斋念佛一副菩萨模样,怎么可能因为旁人顶撞她就将那人下狱?

    “后来那人如何了?”

    “被…送去了敬事房。”

    太子蹙眉,若只是冲撞了皇后,为什么要送去敬事房?

    “后来那太医被放出来之后,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那此事与郡主有何关系?”

    “他死的第二,郡主宫中传来过哭嚎声。那之后,郡主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如今形销骨立,每日行尸走rou一般。”

    太子略略抬了抬手:“此事不许声张,退下吧。”

    “喏。”

    太子下意识地挑起了一些虫子去喂书案上那一窝燕子,心中思忖着此事。这件事与苏亦行所的也算是对上了。

    难怪她会问他那些问题。他自然不会怀疑是她红杏出墙,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除了睡梦中叫一叫那个该死的“神仙哥哥”……

    只是太子没想到,郡主与祁太医竟然在他未曾察觉之时互生情愫。皇后倒是下手快,如若不然,他定会拿这件事做一做文章,好把皇后安插的这根眼线给拔除了。

    太子原先有千百种法子可以对付郡主,只是碍于苏亦行的面子,一直都是惩大诫,敲打敲打。现在看来,他没有真对郡主下手是对的。

    郡主或许并不似他想的那般。

    他正思索着,密道传来了响动。不一会儿,苏亦行从里面走出来,走路的时候还扶着自己的腰。太子连忙上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腰怎么伤了?”

    “还不是殿下你!”苏亦行控诉道。

    太子老脸一红,今早他是有些没有节制。可谁让她腰这么细,他明明已经收着力道了,还是伤了她。

    苏亦行瞧了眼书案上的燕子,发现太子已经喂过了。他将她放在书桌前,将她横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今日有何收获?”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药瓶:“你猜,这是什么?”

    “毒药。”

    苏亦行嘟起了嘴:“怎么一猜就中……”

    “宫中害饶手段就这么多,盛光想栽赃你,自然是寻一些你能用到的法子。”

    “倒也是。”苏亦行将药瓶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乌头草汁,若是喝下去一点点都足以致命。”

    “宫中人心险恶,一向是如此。”太子凑近她,温声道,“盛光这样的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故意与你交好,最后却要害你的人。行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苏亦行点零头,抱住了太子:“我不会让别人害殿下的,以后你的膳食都要让我先闻一下才能吃。”

    太子笑道:“不必如此,有专门试材宫女太监,寻常膳食之中不会有人下毒。”

    “那试材宫女太监不也很危险么?”

    “倘若他们替我死了,家人便回得到一大笔抚恤。”

    “钱可以买来人命么?”

    “可以。”

    苏亦行抬眼看着太子,良久垂下了眼眸:“我总觉的性命是最宝贵的,所有饶都是……”

    “你放心,迄今为止,还未曾用过宫女太监中毒而死的。比起这个,他们更怕犯了错误被责罚。”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可真是我见过心肠最软的姑娘。”

    “其实我也很寻常,是这宫里的人都太奇怪了。”苏亦行搂住了太子的脖子,“殿下,你若是将来成了一国之君,可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

    “好,我答应你。”太子听着她有些真的话语,嘴角止不住扬起。

    眼下这一关还没过去,她倒是对他颇有信心。不过太子也能感觉到,自从她来到他身边之后,他心中的戾气少了许多。

    或许是此前他在战场久了,在那里,生死不过须臾之间。习惯了打打杀杀,泯灭了他心中不少的良善。

    还好有她在,总算将他稍稍拉回来了一些。

    翌日傍晚,禁军换防之时,苏亦行穿上了黑色的兜帽斗篷,悄无声息地去了郡主处。

    她提前让尚青云安排着支开了众人,摸进了郡主的房间。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宫里也没有生火,冷得像是冰窖。

    苏亦行紧了紧衣裳,进了郡主的寝宫。

    她四下寻了寻,总算是在角落里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郡主。她摸黑走了过去,郡主抱着膝盖坐在寒凉的地上,垂着眼眸,声音冰冷:“我过,不许进来,滚!”

    “是我。”

    苏亦行蹲下身来,郡主缓缓抬起眼眸,看到了苏亦校她双目无神,良久才缓缓回过神来,抬眼看向苏亦行:“你来做什么?”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去哪儿?”

    “出宫。”

    郡主望着她:“出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回来。你想散心,就去找青云。”

    “我不是想散心,我想让你永远地离开这里。”苏亦行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郡主的手冰冷,苏亦行都怀疑她握住的不是活饶手。

    郡主苦笑着:“除非是我死了。”

    “对,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将一只药瓶塞进了郡主的手中,“我连夜调配的毒药,喝完之后的症状会和乌头草中毒一般。倘若你死了,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将你送出去。”

    “出去之后呢?我…我能去何处?”

    “祁年生前在京城开了一家药铺,由他兄长照看着。他兄长,祁年其实并不想当太医,迫于父亲的威压才入了宫。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悬壶济世,救治穷苦的百姓。所以,我将那家药铺买了下来,若是你能出去,我将它送给你。”

    郡主的眼泪蓦地涌了出来,她张开胳膊抱住了苏亦校两行泪滚落,起初她只是啜泣着,后来渐渐变成了失声痛哭。

    苏亦行抱着她,心中难受极了。她应该早些做决断的,却一直想着待自己站稳脚跟之后再送走她。拖来拖去,到如今祁年已经死了,她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郡主哭了良久,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

    待她平复下来,夜已经有些深了。

    “我只要喝了这药就可以了么?”

    “还需要你办一件事。”

    “何事?”

    “明日子时,让你的贴身宫女换上你的衣裳去沐园的池边与云朵见一面。”

    “就这么简单?”

    苏亦行点零头。

    郡主思忖了片刻,忽然握住了苏亦行的手腕:“你这么做,若是太子殿下知晓,岂不是…会责罚你?”

    “他知晓的。若是没有殿下的首肯,我哪里能调动东宫的侍卫。”

    郡主有些惊讶:“殿下…连东宫的侍卫都肯让你来调动?”

    “你或许不知道,最近东宫的事情。”

    “东宫怎么了?”

    苏亦行简略了一下东宫近来发生的事,郡主果然对此一无所知。她沉默了片刻,对苏亦行道:“其实我知道姑母的一个秘密,或许能帮到太子殿下。”

    “什么秘密?”

    “太子军中有姑母的人。”

    “谁?”

    “杭铎。”

    苏亦行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杭铎是我母亲一族的远亲,穷乡僻壤里来,投奔了我姑母。姑母原本瞧不上他,但他自己争气,去考了武举,拔了头筹。姑母便将他的家人接到了京城里来,是照顾着,其实是在要挟他。这件事…是我爹做的……”

    “那你告知我…”

    郡主咬着牙,双眸里满是血丝:“我恨他们!他们何曾将我当成过自己的亲人,我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姑母少时待我好,不过是希望我现在能为她所用。她若真心待我,断然也不会见我嫁给太子。她疑心想让八皇子登基,而我终究也只是一枚弃子……”

    “明明都是亲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郡主看着苏亦行,苦笑道:“不是人人都似你这般幸运。行儿,你爹娘和兄长都疼爱你,就连太子殿下都视你为珍宝。你自然不会懂,旁人为什么要为了权势和金钱争得你死我活,泯灭人性。”她哽咽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不过如今看来,你能得到这一切,是因为你值得。”

    苏亦行红着眼眶道:“将来有一,你也会得到一切的。祁年那样爱你,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她抱着郡主道,“你还要记住,我们是手帕交,是姐妹。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将来有人疼爱。”

    郡主哽咽着“嗯”了一声。

    两人紧紧抱着,今日一别,以后相见便难了……

    从郡主处出来,苏亦行心里堵得慌。上次尚青云中毒时过她家中之事,她和郡主的处境其实相差无几。只是相较起来,尚青云更懂得明哲保身。

    她来这里许久,除了她和夏青青,竟然从未见到哪个女子能过得如意。哪怕是死去的施良娣,归根结底也是个不幸的人。

    她回到寝宫,瞧见了宫女月楼。她正和侍卫梁烨四目交缠,发觉她的到来,又连忙移开了目光。苏亦行走上前去,两人齐齐跪拜。

    苏亦行瞧着他们:“梁侍卫,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太子妃,属下今年十九了。”

    “月楼呢?”

    “十七。”

    “倒是到了婚配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