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真要说有,也是正他身上渡过去的。 最动情时就算是城府再深沉的人也会多少放下防备,况且如果这种时候凌让谨还记得压制魔气,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步繁霜也会怀疑自己某些方面是不是做的不够多。 但是魔尊生性多疑,之前巫山云雨还能顺便给仙尊看个病,现在就能温存时再给仙尊复个诊。 他仍旧没摸出什么,最放松时有没有迹象,看来那日当真是他感觉错了。 凌让谨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推开他慢慢支起身子,步繁霜眼睛眯了眯,搂住凌让谨的腰:“干嘛去?” “沐浴。”凌让谨长发垂下,扫在步繁霜的侧脸上,“要一起么?” “你先去温泉。”步繁霜微微偏过头,“秋日蟹肥,我叫下人蒸好端上来,赏月折桂,煮酒食蟹,不好么?” 凌让谨抬起步繁霜的下巴,笑道:“繁霜对我这么好,总觉得我马上要倒霉了。” 步繁霜眨了眨眼:“有道理。那你还不去候着?” 凌让谨捞起坠在地上的丝衣,随手抽了一条不知是谁的发带束起长发,径直走了出去,步繁霜半靠在软枕上思索片刻,忽然打了个响指。 山下和温狸掐做一团的萧拟竖了竖耳朵:“我仿佛听见尊主在喊我。 ” “那还不快滚?”温狸摘了面具,一双双色猫眼在月光下熠熠发光,他扯了扯衣领,“哎等会,我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萧拟拔腿就跑:“少害我,耽误了尊主那边的事他能把我就地埋了。” 温狸慵懒地半垂者眼睛:“哦,关于你哥的,我那天一时兴起,溜进仙盟藏书阁,找到了关于当年的案底。” 萧拟脚底一个急刹车,站在了原地。 温狸长长的指甲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跑了?” 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青年侧过头,脸上是少有的冷厉。 他这样子,温狸许久未见了。 当初萧拟一次忽发奇想,带上自己野鸡和狍子跑到人间行医,他那次还真是虔诚布施,给穷人不收钱还送药,兢兢业业得不像个魔修,倒像是个佛修。 但是有无赖找到他的医馆,扬言他的药不管用,逼萧拟给他开服益寿延年的养生方子。萧拟笑眯眯又给一副。那人转手将“神医”的药方卖了,挣了不少银子,尝到了甜头,又带人上门来吵。 那日萧拟不在家,去破庙给乞丐们看病去了,只有狍子精在家,狍子虽然成了精,但是脑子一根筋,见对方找茬先是理论,把那些无赖惹急了,拿着棍子就开始砸铺子。 狍子精急了,但还记得萧拟说过不要暴露身份,愣是没敢用法术,自已一个兽挥舞着蹄子就上去打架,可想而知被揍的鼻青脸肿。 药铺被砸到一半,萧拟回来了,倒也不是没人拦着,只不过来看病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却是没什么力气,眼看拦不住无赖,就有人赶紧去喊他回来。 萧拟一回来,看见药铺这幅惨状,自己养的灵兽还被打了,却也没生气,仍是笑呵呵问道:“药还是不管用?” 无赖们仗着人多,无视旁边人的唾骂和指点,掂着木棍道:“可不是吗,萧大夫你这伙计也不行,居然还和我们动手?趁早辞了吧。” 萧拟温文尔雅地撸起袖子,慢慢道:“药不好用,是我的过失,但是我还有个办法,是个一劳永逸、绝不会让人再生病的法子。” 无赖一听立刻喜道:“快说!” “人要是死了,可不就不会再生病了么?” 那是无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成日里热情开朗的萧大夫溅了一脸血,兀自再笑:“果然有意思,我在孤山五十年,早就没有活人敢来找我医病时的茬了,如今来人间一趟,倒是重回往日。” 周围人噤若寒蝉,万籁俱静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出现,那声音十分好听,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心底发冷:“早和你说过,让你早点回家,你偏不信邪。” 众人纷纷向声源处回头,只见一俊美得仿佛不是俗世人的青年信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脸上挂笑,怀里抱猫的男子,还有一个美艳妖娆的姑娘。那姑娘见那一地血迹,不怕反笑:“我就说你性子太急了些,杀了干嘛,交给我慢慢折磨不解气么?” “萧拟。”那猫居然也开口了,“回家吧,没必要在这呆着了。” 萧拟却是一怔:“温护法什么意思。” 抱着猫的男子温言道:“你的野鸡精呢?是不是从前天开始就没了踪迹?” 萧拟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他说他去帮我找药材。” “废话太多。”俊美青年打断他们,直接道:“你哥死了,野鸡杀的,回家吧。” “想什么呢?”和回忆中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体内没有魔气,那我那次真的感觉错了?” 萧拟回过神,他站在步繁霜的房门外,没敢进去,怕看见什么有辱斯文的东西被自己尊主灭口:“我先前亲自诊断,应是无误,尊主那时感觉到的,可能是咱们的人用法术时散发的魔气干扰了你的判断。” 步繁霜沉默片刻,萧拟看着山庄中庭的圆月:“头儿,你也太多疑了,良辰美景干点什么不好,琢磨你老情人有没有骗你?” “说的也是。”步繁霜道,“把你上次的味道极佳的药酒拿来,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