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修真小说 - 真千金是蜀中大巫在线阅读 - 第18节

第18节

    指尖血就不好采了,房间里也没个针啊、刀啊的,让她自己咬破手指头?呵呵,和仪一向认为只有傻子才会这么搞,硬生生把手指咬破,是,破伤风的概率是不大,要不了命,但是疼啊!把自己的手指头咬见血了,得使多大的劲啊!

    反正和仪是做不到。

    最后纠结了半天,灵机一动,拿a4纸在手指头上快速划了一下,白皙的手指肚上瞬间添了一条口子。

    和仪“唉”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往纸人上滴血,鼻子眼睛耳朵出来了迅速拿起纸巾捂住了那一条小小的口子,深恐多流出一滴血,那可都是自己的损失啊!

    她做这些符咒类的小东西一向不需要念什么咒,只拿银铃在上头轻轻划过一道,注了一道灵识进去,小纸人儿就灵活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对着和仪摆摆小胳膊,噌地一下蹿了出去。

    “不愧是我。”和仪满意地坐直了身体:“心灵手巧。”

    小纸人儿上附着她的一抹灵念,在她掐诀之后能够把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传达过来,她也能随时远程cao纵,一个挺好玩的小法术,但是因为好多年没有实际应用,就忘到脑后了。

    还是今天和振德拿纸身代替自己上班的saocao作点醒了和仪。

    这法术平常人用当然是需要灵力的,但和仪随身佩戴的银铃也算是如今玄术界难得的法器,虽然阴气浓重,常人碰了要走霉运,但在锻造之出却是用灵力锻造的,故而看起来虽然阴气森森,其实灵气也同样浓郁。

    她得银铃认主,仅凭心念一动,便可调动银铃上的灵气,为她所用,虽然不能纳入自身,如今灵脉已封也不能使什么法术,但附上一缕灵气在纸人上还是能做到的。

    云鹤霄的店面地点和仪昨天听了一嘴,后来灵娘又摸过去探查了,灵娘的灵力之源是和仪输过去的,小纸人上则附着和仪随身法器的灵气,二者同出一源,小纸人儿能够感受到灵娘的鬼息,摸过去很容易。

    云鹤霄的店面就没有余庆堂气派了,但也布置得古香古色的,有几件古玩撑场面,布置高端大气上档次。

    但不同于余庆堂的,这一间店面称得上空空荡荡,半点人气没有,大白天店门紧关,丝毫不像开门待客的样子。

    凡人rou眼是看不到小纸人的,不然只怕会引起恐慌,明天港城小报的头条就被它给霸占了,和仪也要挨处分。云鹤霄也看不到小纸人,和仪的术法自然不是旁人能破的,她当年玩这东西最牛叉的时候,和振德当面也看不出小纸人的踪迹,只能说天赋异禀,凡人望之不可及。

    感慨回顾了一番自己的辉煌岁月,和仪cao纵小纸人在云鹤霄店里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又仔仔细细搜查一遍,最后凭借小纸人身躯优势,发现了屏风的不对劲,成功进入了地下室。

    小纸人一进入地下室,和仪身上倏地一冷,然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对她这种八字全阴又修习御鬼之术、根骨都发凉的人来说,阴气大补,不过为了能活得跟个正常人一样,和仪一直克制着阴气的吸入,再虚弱的时候也没想过拿阴气来补一补神魂。

    毕竟她还不想活成行尸走rou。

    地下室里十分阴暗,纸人向光源小心翼翼地飞着,狭窄的甬道里静悄悄的,凉意阴森。

    甬道的尽头是个小屋子,没点电灯,大红纱罩将灯光映成红色,空气中异味弥漫。

    地面中央是一口水晶棺,里头躺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肌肤苍白无血色,面孔已经微微发青,眼睛睁着泛红却没红透,是险些炼成僵,又被终止的表现。

    ——面孔与云鹤霄有几分相似,八成是云鹤霄的meimei,那个被渣男玩弄感情早死的meimei。

    云鹤霄应该是做过把meimei炼成僵的打算,也落实开始行动了,但是什么让他停止了炼僵呢?

    和仪拧了拧眉,继续感受。

    那小姑娘手腕上系着红线,连着地上血红的大阵,遍地撒着炉灰,阵法怪异。

    和仪从未见过,但其上阴气森森又暗含生机,很不寻常。一看到那血红的印记,和仪心倏地快跳了两下,心里暗骂:真是个疯子!

    这绝不是什么鸡血狗血,是人血!以人血画就的阵法,她要是认不出来,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论云鹤霄是拿旁人放血画了阵,还是自己放血画的,都可以证明这人问题不小。

    若是拿旁人放血画的,以这量来看,云鹤霄八成是杀人了;要是自己放血画的,云鹤霄现在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的,那就更有问题了。

    和仪眉头越皱越紧,继续凝神感受。

    小姑娘的水晶棺旁边红线牵着一圈的黄色小纸人,不同于和仪这个a4纸粗糙烂制的,那小纸人可是正正经经老手艺人制成的黄纸裁出来的,其上流光浮动,是如意云纹,实乃上品。

    角落里,云鹤霄面对着一个丹炉盘膝而坐,神情温柔地,一会看看meimei,一会看看点着火的丹炉,一会笑着,一会儿又不知想起什么,发狠地勾勾唇角。

    丹炉下熊熊烈火燃烧着,和仪能感觉到丹炉内的阴气和生机,两种绝然相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和仪搅破脑汁也想象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纸人与和仪五感相通,和仪能够闻到那边的怪味,又腥又臭又香,腥臭的应该是尸体和地上人血,香的……和仪面色愈沉,这回直接脱口骂出声了:“这个疯子!”

    那是尸油灯!

    和仪一手攥拳,闭眼最后仔细探了一遍,那丹炉旁摆着一盏灯,这就不是纱灯了,而是琉璃的,灯上用颜料绘制出花草来,纸人目力有限,和仪看不清楚,只能瞧见大概凑在一起的两种。这灯也是一件古物,泛出的却不是炽热火光,而是盈盈绿意,是那种让人一看了就想亲近的绿意。

    灯下同样是鲜血绘制而成的阵法,又有一条红线,却是把灯和丹炉连在了一起。

    和鬼物打交道的人最是感官敏锐,和仪纵然自得于小纸人的隐蔽,也不得不小心,看得差不多了,就控制着小纸人飞了出来。

    一个刻钟后,小纸人重新落在和仪的桌上,啪叽一下瘫倒在桌,和仪收回灵念,小纸人儿也没了灵性,漂浮至半空,未点自燃,最后化为一撮纸灰,倒是显了形,落在了和仪早就准备好的a4纸上。

    这小纸人的尸体最后被冲进了水池子里,和仪盘膝坐在床上,慢慢整理思绪,现在她所能接触到的疑点就是:云鹤霄想要他meimei复活,本来打算炼成僵尸,但后来应该得到了别的复活死人的方法,停止炼僵,现在进行得就是那一种方法,但这方法到底是什么呢?应该和阴气与生机有关。

    那一盏绿色灯里盛放着的应该就是生机,但和仪只听说过有的法器蕴含生机,或者那一处宝地生机浓郁,可从没听过生机还能被盛放的。

    而且这生机又是从哪里来得呢?丹炉里练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林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今天看林毓昭和林毓望那一眼,冷得瘆人,绝对不对劲!林三太太和林亦婉对他又格外的热情,病得蹊跷的林毓龙……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又什么都没摸到,最后着急的就差挠头了,重重出了口气,往后头一趟,挺尸一样放松思考着。

    到底是疏漏了哪里呢?

    这样揪着脑袋想着,又暗恨自己现在没了灵力,若是有灵力,一双天眼瞄一瞄,什么差错不能看出来?

    昨天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能觉出云鹤霄的不对劲,然后使手段底摸清!哪用今天这么费劲,还得做小纸人、放血!

    一想到放血手指头就疼!

    和仪心有戚戚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头,决定等灵娘带着林毓龙和云鹤霄meimei男友的消息回来再想吧,她现在这么胡乱猜下去,头发迟早要被揪秃了。

    寻找云meimei男友可是个大工作量,灵娘在港城又鬼生地不熟,一点点打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

    倒是林毓龙那边好办些。

    按规矩,灵娘第二天早上不管有没有消息都得来回话,和仪一看,那家伙,眼圈乌黑的,怨念颇深,看来是被找男友这件事磨得够呛。

    灵娘给和仪带来了一个能够让她继续往下推测的线索,彼时,林家大宅里正兵荒马乱着。

    第24章 .  和师眉头一皱   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灵娘来回话的时候, 和仪正打着哈欠洗脸刷牙,听到灵娘说:“林毓龙魂魄离体,已有衰竭萎顿之相, 但病房中无人, 也没用什么药,单子我看了, 就是些普通的营养液。”

    “呵,我就说这里头有鬼。”和仪语气凶狠地……吐了一口漱口水, 拿洁面巾擦了一下, 又问灵娘:“云鹤霄他妹呢?”

    灵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向和仪, 有气无力地一叹:“只打听到是个家里很有底蕴的富家公子, 竟然还有跟我扯是c国女王她表亲!”

    “噗嗤——”和仪忍不住笑了:“这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八卦呀,行了, 我也不太着急,你慢慢查吧,什么时候消息靠谱了再告诉我就好。”

    灵娘答应了一声, 又飘出去了,和仪拿梳子顺了顺头发, 忽然一拧眉, 是楼下乱了起来。

    “怎么了?”她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推开, 问路过的阿姨。

    阿姨神情慌乱:“太太晕倒了。”

    和仪一惊, 往出没走两步, 林毓昭过来了, 按住她说:“已经让家庭医生过来了, 应该是低血压或低血糖……”

    话没说完,又有个女佣及匆匆赶过来,对林毓昭说:“大小姐, 夫人醒了,但哭得厉害。”

    “怎么说?”林毓昭狠狠拧眉,女佣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说:“大小姐您下去看看吧,我也说不去清楚,就是说少爷受苦了,少爷哄也不管用。”

    和仪听着一拧眉,拉住了抬脚要走的林毓昭:“我和你去看看。”

    林毓昭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和仪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针织外衫披上,跟着林毓昭下了楼。

    林家夫妇的主卧里现在正兵荒马乱着,林太太满脸泪痕地坐在床上,不停说着“阿成受苦了,阿成受苦了”,林毓成就在一旁,使尽百般解数安慰林太太,也没管用。

    林毓昭敏锐地察觉到林毓成神情中一丝丝的不耐,眉头皱得愈深,大步过去对林毓成道:“你下楼给mama倒杯水。”

    然后坐在床上,放柔了神情语气,一边慢慢抚着林太太的脊背,喊着:“mama?mama?”

    林太太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林毓昭的手,近乎哀求地哭着说:“毓昭,你要救救阿成啊,救救阿成啊!”

    林毓昭似乎鲜少得到林太太这样的依赖新任,脸上挂满了惊奇,柔声安慰:“阿成不就在下面呢吗?他去给你倒水了,马上回来。”

    “阿成、阿成……”林太太这样念了两遍,神情平复下来,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化妆换衣服了,今天是你meimei的大日子,耽误不得。”

    “说得跟晏晏要结婚了似的。”林正华松开眉头,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对众人道:“都下楼吧。”

    和仪转身之前忽然回头看了卧室的小阳台一眼,目光凌厉如刀,透着寒意。

    林正允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和仪摇了摇头,咽下了后半句话: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这里。

    想起云鹤霄,和仪面色微凉,快步下楼,正好撞上林毓成在客厅倒水,和仪握着腕上的铃铛强行引灵力开了天眼,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在灵脉封闭的情况下强行开天眼对身体有害无益,顷刻之间和仪已经脸色发白,安慰了林太太两句走下楼来的杜鹃连忙扶住她,有些着急:“这是怎么了?”

    和仪吐出一口浊气,压下紊乱的气息,笑了一下:“早起猛了,有点头晕。”

    “那肯定是低血压了。”杜鹃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上一杯温牛奶来,加点蜂蜜。”

    “是。”佣人答应了一声,没一会儿端着牛奶走了过来,杜鹃伸手一摸,温温热的正好,递给和仪让她喝下去,叹了口气,面带哀愁:“这大早上的都怎么了。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顾姨啊,帮我约‘济世堂’的号,晏晏,听mama的,明天咱们去看看。”

    和仪忍不住一笑:“给我开药的还在呢,mama你这么说好吗?”

    星及正好端着一碗银耳粥走了过来,听到这话表示:“去看看也好,换个大夫没准有点新思路。”

    这事就这样拍板定下了,家庭医生来得很快,给林太太看了一下,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病者本人倒是精神不少,摆摆手表示:“我没事儿,就是心口有点发堵,回头再去医院看看吧,麻烦杜医生走一趟了。”

    早餐时林太太走下来,已经是光彩照人的了,一身绛紫银线绣牡丹的旗袍,耳边是颜色殷红惊艳的红宝石耳环,妆容精致、明艳端庄。

    然而和仪却看得出,林太太的状态只怕不如这妆容所展示出来的。

    她心里有了点头绪,却还差一些佐证,于是暂且压下,低头吃早餐。

    餐后上楼换衣服,旗袍合身,发髻挽起,星及却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皱着眉表示:“那一串菩提子挂珠怎么不见了?”

    和仪一惊:“不见了?”

    杜鹃也连忙跟着找,林毓晴:“这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不见了,是不是挪动了又忘了?”

    杜鹃找了两圈也没找到,问和仪:“能不能把你手腕上那一串挂到领口?这样大的场合,压襟少了不好。毓晴,你去我房间里,是不是有一块平安牌……”

    她这边说着,和仪见确实找不到了,外头又催着,就随手打开匣子,拿出了周存普老先生送的那一串玉珠挂上。若是让她把串着银铃的配珠解下来挂到领口,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和氏一族串银铃的配珠历来都选取槐木打磨,又经多年蕴养,几乎与银铃融为一体,能够帮助银铃发挥出最大效用,也能蕴养银铃中的鬼魂。

    这东西以前都是腰间挂着,一扯就能用,后来放到手腕上,用着也方便,但挂在胸口就不一样了,又是旗袍这种难缠的琵琶扣,等到了真章上要用,光解这玩意就不知道要用多久,谈何动手了?

    杜鹃也是一时着急没想起来这个,看到和仪把这一串挂上了就送了口气:“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好了,下去吧,那边的人都来了。”

    和仪点点头,林毓晴扶了她一把,娘仨出了门往楼下走。

    大厅里已经是人声鼎沸的了,杜鹃拉着和仪认识了一圈的人,有人叫她,她叮嘱和仪两句,就抬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