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得,还要观察几天,看样子他是拿自己当重点看管对象了。 赵曼哼了一声道:“我还真不信没有办法治得了他们,把菜种在人家地里还有理了,改天我非要好好修理他们一家不可,不过韩大哥,我听人家说这一片部队的条件最好,为啥咱们一户 一个月只有一斤rou,隔壁家的还有rou做红烧rou吃呢。” 韩景瑜本来在伸手倒水,被她一句韩大哥吓得一哆嗦,水杯差点就掉在地上:“你叫啥,韩大哥?” “抱歉。”赵曼说:“以后还是叫你大名好了,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我叫你啥,韩营长,景瑜,还是韩景瑜同志?” 韩景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平常大家都叫他韩营长,领导管他叫小韩同志,“韩大哥”这个称呼倒真有点稀奇,听起来挺耳熟的,对了姚蓓丽以前也总这样叫,所以他一听到韩大哥就习惯性的手抖。 全是被那女人给吓的:“你别叫我韩大哥,我有心里阴影。” 刚好隔壁家哼着歌儿骂人的时候他就在想,幸好没有上姚家的贼船,要是跟姚家做了亲家,以后少不得要在一些事情上包庇他们,这违背了他本人从不寻思的意愿,再者就是隔壁家那种吓人的亲戚,少一个这辈子算是逃过一劫。 赵曼点头:“那我以后叫你韩景瑜,或者韩景瑜同志,如果以后咱两结婚了,我还可以考虑叫你老公或者darlg。” “这些都不是事儿,你爱叫啥随便你叫,千万别叫韩大哥,我怕我晚上会做噩梦。”不过话题回归正题,韩景瑜正色道:“你说他们家吃红烧rou是什么意思?” “我们过去他们家刚好做红烧rou啊,看那成色那厨艺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一般家庭一个月也就一个月的配额,一般家庭谁会吃的起红烧rou啊,这红烧rou跟其他的野味不一样,需要用猪rou的五花rou才能做,一般人家里也不养猪是吧,都得上市场上买。” “你说他们家有大块大块的红烧rou可以吃?”韩景瑜追问道。 “可不是,真的是红烧rou啊,你说他们家是干啥的啊,咋能吃得起红烧rou,我知道部队发的票算多的了,农场的绝对没有咱们多,咱么为啥一个月才一斤rou,那一斤rou我还得扣扣索索的用,想着买块猪油炒菜比较好呢,还是买块rou多点rou沫炒茄子好呢,凭啥我就不能吃红烧rou?”赵曼发出来灵魂质问,毕竟上辈子吃够了红烧rou的她确实不馋嘴这个,但是自己家吃不上,但是看见隔壁家生财有道一做就是一盘子rou。 不好意思她秒变红眼病。 “你这是怪我没让你吃成红烧rou?” “别,我可真没这个意思,我能过上现在三餐吃饱不用晒太阳的生活,已经无上满足了,我只是红眼病犯了,你要是不当回事就当我没有说过,可我就是觉得他们家很奇怪。” “姚红兵他们家吃的可好了,你看姚红兵都长那么胖。”大娃说:“我跟老二跟姚红旗一样大,可他比我们重了起码十几斤。” 按照韩景瑜的标准,大娃没准是红眼病二号,不过带了滤镜的爸爸不这样说自己儿子,在爸爸眼里孩子都是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就她是个大淘气,坏事都是她干净了。 赵曼撇撇嘴:“你看吧,红眼病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说不定别人心里也犯嘀咕呢,你是新区的武装部长,负责治安工作,有必要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我作为基层群众,起到了我的举报义务,至于查不查,就看你徇不徇私了,我估摸着,你应该不会怕隔壁家那几个恶婆娘的哈?” 激将法对韩景瑜没啥用,不过赵曼说的情况,之前也有群众举报过,有人觉得姚家的生活条件是在是太好,再结合姚家老太太干的岗位,谁都能想到那方面去。 但是办案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想的,你以为,你认为就可以给事情定性定案,红烧rou确实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新区的市场就那么一个。 所以你懂得? 赵曼以前最喜欢看神探各种电视剧和动漫,最喜欢推理,以常理推断最难弄到的就是猪rou,这也是为什么她宁肯开发猪骨头汤,甚至从系统取鸡蛋,也绝对不在系统超市里面买猪rou解馋的最根本的原因。 概因猪这种大型动物不像鸡,一般人家里养不了,全靠rou票解决,这寻常家庭一个月就一斤rou票,现在又不是年底杀猪分油水的时候,再穷的人家,也会把这一斤rou掰成了好多顿吃,谁舍得做红烧rou。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所以谁都不出门,隔壁家的骂了半天就偃旗息鼓了,赵曼开始给孩子们准备洗洗睡。 自己也要洗洗睡,第二天忙活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孩子们回来之前,她从孙来娣那里弄来了西红柿,准备做个西红柿炒蛋 ,家里现在最不缺的我就是鸡蛋,自从赵曼来了以后用那些碎布头,给大娃二娃打补丁的衣裳缝的漂漂亮亮的出门了以后,各家各户来求二次改造的人都是拿着鸡蛋做谢礼。 这样一天下来,赵曼靠着给人家补裤子都能得十几个鸡蛋,孩子们吃鸡蛋都可以敞开了吃,有各种各样的吃法,比如说韭菜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蒸鸡蛋,用二娃不夸张的说法说是,这年头能这样豪横的吃鸡蛋简直是想不都敢想的事情。 不夸张的说现在二娃口中最好的mama就是赵曼了。 “真好吃,我能吃下两大碗米饭。”西红柿炒鸡蛋,再搁上点小葱花,红红绿绿黄黄的,这就是孩子们口中看着都好吃的美食了。 “那你少吃点,咱家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养你们,你们自己算算,家里就你爸爸一个月五十斤米,还是因为他是领了双份粮本的大营长,能算明白咱家一人一天有多少米吗,可经不起这样造了。”赵曼白了他一眼。 当然,五十斤的米肯定不够用,另外朱主任这些人还送了些粮票,加上其他的战友们挤出来的,一个月能有十来斤,她再暗搓搓的填进去一点,当然不能太多,太多容易惹人怀疑,这样一人摊到头上能有接近十五六斤米(现在三娃吃的少),摊到每天上头只有半斤。 这年头的人的饭量可不跟几十年后的人一样,平常饮食就少油水,肚肠空空,一个大人要是饿得狠了,一顿饭能吃一斤米饭,这就是两天的口粮,可一般人能这样吃么,所以无论是吃米饭还是吃面,都会掺上些杂粮,比如土豆红薯干什么的,只有来自于现代的赵曼不爱这样吃,喜欢把土豆做成菜,哪怕吃多点菜,也不要当成米饭吃。 可要是再过上几年,家里的供应量就绝对不够了,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不能吃韩景瑜的现成的粮食,最终得自己挣粮本。 大娃的脸上都挂着对赵曼的敬仰。 得,她最怕孩子们这样看着她了。 赵曼指指盘子里面的那些菜:“西红柿鸡蛋是好吃,可青菜也要吃,咱们还要给爸爸留饭,你爸爸为了省一口口粮,每天都回家吃饭,以后要孝顺爸爸可知道不?” 养孩子可不 是为了给自己养老,可赵曼找着个机会就要把感恩的心普及给几个小孩子。 就现在这个世道,能养活孩子吃饱喝足就很好了,至于要吃好,那简直比登天还难,韩景瑜的工资是蛮多,可光这些钱是买不到东西的。 得,她现在就更想把菜园子改造出来种地了,到时候多种点菜,人吃不完的给小鸡吃,小鸡生蛋给人吃,好买卖。 说话间外头想起来人的脚步声,院子外头似乎有人在叫门。 “我不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关门,刚三妮子说吃完饭来找我玩,不行我吃饱了,我要出去玩了。”二娃噗呲噗呲往嘴里填东西,把剩下的几口饭很快扒拉到嘴里。 赵曼叫住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不是还要吃一碗的,怎么就一碗就扒拉完了。” 二娃已经顾不得吃饭了,因为他跟三妮子约好要跳房子的,肯定是隔壁家的先吃完了来这边叫人了,撒丫子就往外面跑,大娃也噗呲噗呲使劲吃,生怕落在二娃的后面。 但很快的,二娃领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同志进了院子。 “同志你好,请问你是赵曼吗?”其中一个问道。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见到是公安,赵曼心里简直是无数个问号在狂奔,难道昨儿才去隔壁家蹭了饭,人家就报警了? 如果是新区的警备系统,是首先要归武装部管的,因为新区没有派出所,也没有公安局,不存在公安找上门的做法 家里就有个武装部长,所以她才浪的这么欢实。 “大娃二娃,你们领着三娃出去玩一会儿,同志你们里面请。”赵曼走了出去,在水井里面压了一些冰凉的井水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民警同志们,出门看见外面停着两辆自行车,看牌照是唐城的,这敢情大晚上的是骑车来到新区的? 真是为这个年代的警察同志说声不容易,虽然在那个年代来讲,自行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奢侈品了。 端了一瓢井水进来,倒到两个杯子里面,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到民警边上,两个民警过来这一趟显然是口渴极了,一句话也不说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真不容易啊:“您要不再来点儿?” “再给我点。”年长的民警说:“这一 路过来都热死了,能找到你真是不容易,我们在新区里面都拐了起码半个小时” 如果没车,骑着自行车从唐城到新城,一路至少都要两个小时。 —————— 而正在隔壁屋子看着民警进了韩家们的姚家的红眼病一号二号们,一个个好奇的把脑袋探了出去: “该不会是这女人犯了事了吧?” “活该,明儿我就把这事儿跟人到处讲说讲说,咱们新区要来这么一个人,不用做政治背景审查么,怎么什么人都敢往新区塞,虽说新区现在也没有机密机构,可这样的咱们不稀罕,也不能忘新区塞,莲花啊明天你去找你就说道说道这事儿,把韩景瑜的媳妇儿给赶出去。” “妈,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咱能不能过去听听人家讲什么不?” “怎么过去,院子门都让人家给堵死了,你还能翻围墙过去不成?” 婆媳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赵曼说过的话还在耳畔边飘,要是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就找他们算账什么的 隔壁家住了个硬茬,现在只期待着,能够让公安同志把人给早早带走。 把那个祸害早点送走。 到时候韩景瑜是他们家的,韩家的院子也是他们家的。 —————— 对方在确认了身份以后才进了屋子,简单陈述了来意。 原来赵传炯在公款丢失以后第一时间就报案了,作为案件的受害者,也是嫌疑人,他在报案以后就主动配合的停掉了厂里面的工作,而当时在家里所有住着的人里面,嫌疑最大的也是跟赵传炯住在一起的方曼丽。 所以赵传炯跟方曼丽都成了嫌疑最大的嫌疑犯。 赵传炯不消说,钱是他领走的,案是他报的,贼喊捉贼的事情民警也见识过不少,并不排除他的作案动机,而且据他自己交代,抽屉的钥匙方曼丽没有,这样一来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在当时,五千块钱是一笔很大金额的钱了,别说一个家庭,放在纺织厂里也是非常大一笔资金,赵传炯深知自己捅下了太大的篓子,只怕是脱不了干系,自己也做好了要丢掉职务甚至坐牢的准备了。 没想到案子在一天之内有了巨大的转机,首先是附近一个复刻钥匙的匠人到公安局 报案,说记得方曼丽在很久以前去他那里复制过钥匙,他记得清清楚楚,是赵传炯这把钥匙,就在同时警察对方曼丽进行紧急审讯,最后于红艳突然在这个家里消失了。 于红艳的消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最后发出对于红艳的批捕,同时也告知了方曼丽这件事情,到这个时候方曼丽还不相信她家的这个好儿媳妇,竟然带着她偷来的五千块钱玩起来了失踪,而那些钱到现在还没有踪迹。 这个时候方曼丽跟民警咬起来赵曼,拒不承认拿了这笔钱,而说赵传炯拿走的这笔钱是给了赵曼的,而赵曼在拿到这笔钱以后,便失踪了。 只是按照赵传炯的交代,赵曼走的时候,他还没有从出纳那里领走这笔钱,如果时间上真如赵传炯所言,赵曼带走的,确实不会是厂里的那笔资金。 由于案情比较复杂,找赵曼做一个例行问话,但前提民警并没有提,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公款失踪案,甚至连金额都没有跟赵曼提及。 现在要确定一下赵曼离开的时间,当然还要找一下证人证明她从唐城回到新区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唐城。 民警自己走了一遭就知道,这要是真回去过,没有一天功夫是不可能的,证人其实很好找,刚才问过隔壁家孙来娣,她能证明赵曼从没有离开过新区,至于回来的日子她倒是忘记了。 这年头没有手机就是麻烦。 “我们是从唐城过来的民警,主要调查赵传炯公款失踪案,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人比较多,对你做一个例行询问。”其中一个民警开口说。 部队这边在对赵曼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曾经查到过唐城纺织厂,顺着纺织厂提供的线索,派出所是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远在新区的赵曼,这原也是赵传炯公款丢失案中间的一环。 “你说什么,我爸丢了公款?”赵曼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拿走的那两千块钱是她爸贪污的? 不会吧,您何至于要害我,我虽然也爱钱可是公家的钱我不拿。 “你别着急,事情听我们仔细说完,据赵传炯本人说,他当时的公款锁在家里,出去了一趟钱就没了,抽屉跟房门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所以我们都怀疑是熟人作案,作案 人我们也在初步排查中,能不能交代一下你离开的时间,还有你离开以后,有没有人证明过你没有离开过新区。” 一个人在问话,另外一个人已经在做笔录了。 而赵曼心里早就已经几百头草泥马在狂奔,她是拿了她爸爸两千块钱,问题是这两千块到底是不是公款她也不知道啊! 艹艹艹啊! 啊啊啊啊啊啊! 神啊娘啊亲爹啊,你何必害我! 赵曼心里已经发出神级呐喊,吐槽了她亲爹一百遍,本着在警察同志面前不能说谎话的原则,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我是八月七号回新区的,中间没有离开过新区,这一点我邻居孙来娣可以给我作证。” 如果是这样,赵曼走的时候,赵传炯确实还没有从厂里面取出来这笔钱。 对方点点头:“当时跟你一同回来的是谁,你们是什么时间从唐城回来的还记得不?” 赵曼:“是我先生韩景瑜,他当时跟我在唐城逛了一圈,我们还去了供销社,后来开车一起回来的,到家以后我就在家做饭,后来隔壁家孙大姐来我家了,她可以给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