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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喘了一口气,捏上他的袖口,“你出去。” 邵明渊见她疼的不行,哪里舍得,“我留在这里陪你。” 阿瑾忍疼,笑了一声,“反正这些日子你都不在,又何必留在这里一时半刻……”见他脸色愧疚,她又说:“等我生完,好好把岭南的事情,给我说清楚。” “阿瑾。”他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回握,只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衣角。 “我知道了,我就在外面等着。”邵明渊不再坚持,他忍住亲她额头的冲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松开起身后,不得已,被蓁蓁送了出去。 门被关上,邵明渊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双手握成拳,哑着声音,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吩咐姜禾,“去将莫神医请来。” 他无暇再也想阿瑾对他的接受程度有多少,恨他多少,又是不是原谅了一分。 约莫亥时,御医们在庭院中待命,夜幕沉沉,一弯弦月挂于空,星子高挂,偶有蛙鸣传来,邵明渊焦急到来回踱步,房门开了几次,端的热水,参汤,他每次都试图往里看一眼,但门极快的又被关上了。 刚一开始,还能听见阿瑾几声痛呼,可往后,屋里就没了声音。 第92章 【合格线上】 其实屋里情况被邵明渊想的要好,并未出现什么凶险情况。 因太子妃是头胎,稳婆们以为会熬上一段时间,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办法都备好了,竭尽全力确保太子妃和小主子的安全。 这不是轻松的活,出一点差池就是身家性命都会搭上。 然而事实是,情况很顺利。羊水破了后,宫口就开始开了,这是大好事,稳婆喜上眉梢,屋里气氛颇为和谐。 阿瑾不慌不忙,一丝不乱。含霜拿着热帕子给她拭汗,就算因为宫缩疼痛感一度攀升,她也没有叫喊出声,只咬牙忍着。 蓁蓁看得浑身都疼,稳婆也说,积攒些力气是好的,可疼的过分喊一声,也是正常不过。但阿瑾就是忍着,也只偶尔溢出两声□□。 含霜心痛不已,不由在她耳边道:“娘娘,你要是疼的厉害就喊喊吧,别总忍着。” 阿瑾听了,还有心思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你别担心。”她总归是经历过最苦痛的事物的,眼下生产的疼痛,她并未看得太重。 含霜拿着热帕子给她擦脸,即便阿瑾已经满身满脸汗水,姿容形象在她心里肯定也是不好看的。可耳房中侍候的人并不觉得,太子妃眼下过程顺利,她很配合,也不像其他妇人那样痛的大喊大叫毫无形象,她的姿容,即使是给无数妇人接生过的稳婆,是多少后宅妇人,都比不上的美貌。 房外,邵明渊一直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不说,当他看见屋门打开,春燕手里端着的一盆血水后,脚步顿然停下。 他本来就等的焦躁,看见血水后立即就崩不住脸色煞白一片,血腥味充斥鼻端,邵明渊勉强镇定着询问春燕,“太子妃如何了?” 春燕泪眼朦胧,脸也是苍白的,“……稳婆说娘娘情况顺利,请殿下放心。” 春燕十六七的年纪,早在屋里吓得哭,说话也不利索了。邵明渊下意识就觉得不妙,他仓惶让了路,春燕连忙走了。 邵明渊惶恐不已,“孤就不该回来的……” 时间过的缓慢,即便在天横山那般的险境中,他都未绝望过。 彼时天横山突变,他与宁国公赶去时,沉将军已是重伤,万俟展言对此役看得颇重,密谋保守的严实,许利等暗线皆未发现异常。 邵明渊在天横山遭遇了埋伏,直面就对上了万俟展言。对方意图明显,就是要他的命,京中邵崇雪早就成他棋子,宫变失败,杨氏功勋开国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凄惨。 京中障碍除了,如今就剩在岭南的太子需除。 交战两国间一直有个规定,若是双方大将对上,即便边上有多少人,也不得插手干涉。然而万俟展言向来不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这样的规定对他来说是用来打破的,他是来要邵明渊性命的,自是希望他早死早安生。 明显处于劣势的邵明渊陷入苦战,依旧给了万俟展言一记重击。 邵明渊情况也很糟糕,在这里天寒地冻的岭南,若不及时医治是会丢了性命的。利用万俟展言重伤的空档,亲卫立即和邵明渊撤出了。 天横山极大,一旦进入深处,迷路是家常便饭。 邵明渊伤的很重,唯一活着出来的亲卫也是强弩之末,逃出不久就倒下了。马带着几欲昏迷的邵明渊又走了段距离,他才从马上栽下。 滴水成冰的天横山银装素裹,到处白茫茫一片,散发着死寂的沉默,身下雪染成红水,邵明渊在这样的情况下,确有一种释怀的解脱。 其后寻人,不管是搜山准备赶尽杀绝的西凉军,还是在几天后重新收服天横山的齐朝军队,都不曾找到邵明渊,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大抵往前推进几朝,都没人发现天横山深处的秘密。 在整个岭南处于战火笼罩下时,飞雪茫茫的天横深处,有一处近千年都无人发现的秘密。 若不是亲眼所见,邵明渊也不会相信。 他在那样重伤的情况下,被人带进了如梦幻一般的,四季常青的避世桃源。骏马驮着重伤的邵明渊逐渐前往了天横深处,他不负重伤栽下马的位置,刚好就是桃源通往外界的隧道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