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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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戚以潦把大灯关掉,只留下床头灯:“刷牙了吗?” 茭白打哈欠:“刷了。” “但是你又吃了东西。”戚以潦道。 “就一片维c。”茭白辩解。 戚以潦把床头灯的长杆摆动几下,调整好位置:“去漱口。” 茭白不干:“我起来一次麻烦。” 老子又没口臭。 床前的气氛微凝。 茭白眼皮抽了抽,他回想给老男人念的两次书。 第一次,他刷了牙洗了澡躺在床上被叫起来,第二次是在前院,离得远,户外,空气流通。 所以说,在室内的话,念个经还要沐浴更衣? 白猫的眼睫垂了下去。 茭白以为它主子妥协了,没想到对方从卫生间拿了个盆过来,十分有风度地笑道:“漱吧。” “……” 茭白窝在被窝里,喝两口水,咕噜咕噜吐进盆里,提前体会了一把老年生活。 戚以潦很快掀开被子躺上床,茭白起初还怕自己别扭。 现在发现他想多了。 戚董与他之间的距离……这么说吧,还能躺四个他,排队排,随意翻的程度。 茭白一言难尽,离这么远,他读的时候,对方能听得见吗? 戚以潦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小盒子,那里面是一副耳机,功能比较多:“小白。” 茭白扭头:“嗯?” “叔叔年纪大了,听力一般。”戚以潦侧了侧俊雅的笑脸,“待会,还要麻烦你大点声。” 茭白脱口而出:“那你不会坐近点?” “你要我坐近?”戚以潦困扰道,“我过去了,你一旦读错,我便会就近教育你,到时候希望你……” 茭白飞快道:“就坐那吧!” 戚以潦停下调节耳机两侧小按钮的动作,他看过来,灰沉沉的眼瞳里是茭白屏气的模样。 “小白,你太紧张了。”戚以潦忽而笑,“做个弹舌头的练习吧。” 茭白:“……”放屁! 戚以潦为难道:“如果你紧张,会错很多处,那叔叔会不高兴的。” 言下之意是,你一再犯错,就要挨打了。 茭白臭着脸,不情不愿地张嘴,舌头从下颚翘到上颚。 “幅度太小。”戚以潦将耳机放一边,“过来。” 茭白还沉浸在cao蛋的弹弹弹中。 要不还是不去西城搞戚家主仆了吧,段位再升升? 就这么个训诫法,他真怕自己哪天没忍住,把书撕下来两页,搓啊搓,搓啊搓,搓成小细条,给戚以潦插大葱。 “自己偷着乐什么。”戚以潦靠在床头,无奈地对他招手,“到叔叔身边来。” 茭白结束脑补自嗨,往戚以潦那挪挪。 戚以潦捏住他的脸颊,轻抬到自己眼皮底下,纠正他的弹舌力度跟频率:“经常锻炼舌头,有助于预防脑萎缩,面部肌rou硬化。” 茭白瞪他。谢谢,还不到二十岁的老子不想知道! . 深夜,雾散了。远洋船朝着西城码头方向慢行。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打呼。 只有最豪华的房间里还想着磕磕巴巴的读书声,浪花都在倾听。 “s……” 茭白哈欠连天,生理性眼泪都把睫毛跟眼尾弄潮了,他用手背揉揉眼睛,吃力地解读单词:“seren……di……” “serendipity。” 旁边蓦地响起低而清朗的声音,没半点浑沉,显然是没睡意。 可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茭白抹了把脸,瞪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了啊,他再年轻也架不住这么熬,会秃的。 一根手指抵到茭白放在腿部的书页上面,落在他刚才没读好的单词上面,敲点几下:“读给我听。” 茭白没怎么去记,他尝试着读了一次。 戚以潦的眉头皱了起来,嗓音却越发亲和:“再给你一次机会。” 茭白背脊上的汗毛都起立了,他把书捧近,发挥十二分力回忆戚以潦的读音,半天才读出来。 戚以潦闭着眼眸,他微仰后颈,脑袋挨着床后的船壁,床头灯的光晕打在他随着说话震动的喉结上面,那画面带有成熟男人的性感。 “再打瞌睡,就别在床上读了,去甲板上,吹个风让大脑清醒起来。” 茭白在心里吐槽,这都几点了,还能不能让人睡了啊? “困了?你白天睡了一天。” 耳边响起揶揄的声音。茭白无力反驳。 . 凌晨快五点,茭白读书读他妈的精神了,他想上厕所,请求戚以潦搭把手。 戚以潦这会的话声里多了慵懒之意,要睡了,他让茭白自己去。 茭白不行,他肚子上的伤口疼:“那你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我给章枕打电话。” 戚以潦翻身,眼阖着,密黑的睫毛盖下来的阴影里都透着不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话落,他坐起来,按了按额头:“是要抱,还是?” “不不不,我能走。”茭白正在往床边挪,闻言赶紧表态。 戚以潦在这时笑了声,骨子里的暗浮气息又没了,退潮一般,他下了床,手伸过去:“扶住。” 茭白跟老皇帝似的,被戚以潦扶去了卫生间。 然后, 戚以潦就出去了。 茭白意外地挑挑眉,老变态一般不是该留下来,暗搓搓地盯着瞧吗? 戚以潦怎么走那么快,似乎他对别人的零件并不感兴趣,甚至好像,还有那么点排斥。 这是好机会。 可以看老变态会是怎么个排斥法。 于是茭白“哎哟”一声:“戚叔叔,你先别走,我需要你在我后面帮我撑一下!” 非科班出生想演好戏,不磨练是不行的。 譬如茭同学,发挥很不稳定,此时的演技就一个字,假。他见戚以潦停下脚步,便继续表演,尽心尽力。 戚以潦背身在卫生间门口立了片刻,他转过身,面上含笑:“好啊。” 茭白一看老男人笑得眼角细纹都堆起来了,很是优雅而儒和的样子,就又后悔了。 茭白担心发生什么诡异事件,好在没有,他顺利地放了水。 戚以潦并没有直接看年轻人,而是透过镜子睨了一眼便阖下眸,给出客观评价:“挺有精神。” 茭白:“……” 沈寄说老子是小豆芽,你却用“有精神”来形容。 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 茭白因为那一尿做了个梦中梦,他梦见自己在大学课间的公共厕所嘘嘘,边上冷不丁地冒出声音“很有精神”,一转头就是戚以潦微笑的面庞。 他妈的堪称魔音。 茭白睡到下午才起来,而同样跟他差不多时间睡的戚以潦……据说已经钓了半桶鱼。 茭白没出去围观,他找章枕要了手机,翻到郁岭的联系方式打过去。 郁岭在执行任务,背景嘈杂中夹着惨叫与暴喝,他顾不上多说,就把他弟弟在国外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茭白。 郁响人已经醒了,他还没回国,接到茭白的电话票场爆哭。 茭白耳朵都要炸了,他突发奇想,不知道郁响跟礼珏碰上的时候,会是什么天地崩裂的画面。 “耳朵,我这边的事你别cao心,你在国外待着吧,别来西城找我。”茭白说。 手机那头的郁响不呜呜了,他神经质地问:“为什么啊?” 茭白叹气:“高三就剩半年了,我要好好学习,你来了,我还能静得下心?” 郁响啃嘴角。那是不是说,他能影响到瓜瓜,瓜瓜很在乎他? 郁响笑吟吟地说:“好吧,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呀,我听你的。” 茭白拿纸巾接住他吐出来的南瓜子壳,把准备好的说词丢出来:“等我高考完,你来西城,我去接你。”到时候不出意外话,就要对付你哥了。 郁响开开心心地重重应声:“嗯嗯嗯!” 茭白避开了他在货船的遭遇,和郁响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电话,他无力地嗑着南瓜子。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