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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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发现了什么,他盯着三哥的睡衣领口,想探个究竟。 “还杵着干什么。”戚以潦挥手,“出去哄他。” . 章枕领了大任务下楼,他去后院挑一个圆乎乎的西瓜,切一半端着去茭白房间。 没人。章枕转去一楼的开放书房。 “白白。”章枕将半个插着细长勺子的西瓜端过去,“这么晚了,还学习?”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书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是只……猫?大概,或许是吧。 “白白,你喜欢猫吗?”章枕把西瓜给他。 “不喜欢。”茭白给猫画了几根毛,他把笔一丢,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进嘴里,“上哪来的?” “五楼。”章枕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来,捞起运动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给你拿的。” 茭白哼了声。 “三哥不见你,可能是怕传染给你。”章枕正色,“你体质弱。” 茭白翻了个白眼,放屁。绝对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变态向来绅士,喜怒哀乐都在那层皮下面,很少有那么直接的时候。 就像是……怕他进去一样。 怕什么啊,老子又不会吃了你。茭白干掉一大块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瓜rou跟甜汁。 “白白,我怀疑……”章枕双手交握着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三哥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没见他拿下来过,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衣领里是空的。那么贵重,他能丢哪啊……” 章枕说着发觉气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么了?” “我这有个。”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给的。” 章枕一下子没懂:“什么?” 几秒后,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细绳子吊着。 空气十分安静。 茭白将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动试探:“你说的,跟我手里的……” “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语出惊人。 茭白吸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确定他戴的,就是这个?” “确定。”章枕指了指佛牌,“最底下的边缘刻了字的,七个字还是六个字来着,你仔细看看。” 茭白只觉得佛牌有股子庄严厚重的味道,雕工也很精美,没怎么仔细看过。 此时此刻,茭白把佛牌拿近,根据章枕的提示检查最下面那条镶边,他用指腹一寸寸摩挲,停在一处。 那里真的有字。 ——忌贪,忌嗔,忌痴。 茭白的视线从第一个字扫到最后一个,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对,就是那句话!”章枕的心潮有点澎湃,虽然他不太清楚戚家的隐秘全貌,但有一小部分无意间被他撞见。他刚来戚家那阵子,三哥常写那六个字,后来就再也不写了。 茭白看着手上的佛牌,一时无言。他以为这佛牌之所以跟戚以潦身上的味道一样,是因为戚以潦也戴了一个,他们俩的出自一个制作大师之手。 哪晓得就是同一个。 茭白把佛牌放在了桌上,身子往书架上一靠。西瓜的香甜肆意散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佛牌,有什么含义?” 茭白对上章枕欲言又止的眼神。 “佛牌是三哥母亲给他刻的。”章枕有感触,“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戴着,几十年了,绳子不知道换过多少根,佛牌始终都在。” 三哥连母亲为他制作的遗物都给白白了。而且还在外面加了个半透明盒子,那应该是政界用的定位跟踪器。 章枕被这一出惊到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发生了。 自从白白从北城回来后,过去一段时间了,他暗中观察过,白白对三哥时的反应也…… 我弟怕是真的要成我嫂子。 . 微妙的气氛下,茭白再次问了个问题:“你见没见过三哥的母亲?” “真人没有。”章枕说。 茭白见章枕还在看他,顿时无语,他抓了本书盖在脸上。 “白白,这佛牌,你一定要保管好,别丢了。”章枕严肃道。 茭白一动不动。 章枕知道他不自在,就没多说,让他自己平复心绪。 等章枕走后,茭白还靠在书架上面,他没有不自在,就是觉得佛牌太烫手。 别说戴了,看一眼都要勇气。 茭白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佛牌。戚家人丁单薄,阳气弱,房子连着坟场,阴森森的,家主还信鬼神,信世上有脏东西,信邪物附身一说。 佛牌不会是被什么大师做了法搞了名堂,用作驱邪,挡煞之类的护身符吧? 戚以潦戴着佛牌对身心有益,他拿下来,就生病了中招了? 茭白黑了脸,他原先不迷信的啊,怎么这会儿尽往那方面琢磨。 转而一想,自己就是个鬼。 借尸还魂。 . 半夜,茭白爬楼梯去了五楼,他轻手轻脚,跟夜猫子似的,没发出多大声响。 值班的章枕装作没发现他,还把另外两个兄弟叫走。 所以茭白上来时,整层五楼静得吓人,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骂骂咧咧,怎么他妈的有种会见小情人的错觉,偷偷摸摸干什么,没必要。 票茭白距离卧室五米以内时,他的账号自动登陆,顶部的好友头像亮了。 猫皱着眉头看他,不知道在发什么愁。 茭白无视,他一步步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 “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 茭白无力反驳。我不是三岁,可我是吃狗血的工具人,所有意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出现。 “丢了再说。”戚以潦的眼帘半开半合,有些困倦。他却在看见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要走了?” 茭白被问住,我不走留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