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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已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迈步走过去,一直到站在迟焰面前了,迟焰才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到顾已站在身前的时候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已就低下头,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他。 迟焰愣了一下,却并没有任何不适,任他亲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已放开了他,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头发长了。” “有点儿。”迟焰说:“再过段时间就能和从前一样了。” 迟焰的卡尺发型,每隔几天就要修,不然没型,但是自从顾已说了‘把头发留长’之后就再没修过了,虽然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星期,但是的确长了一些,发质比较硬,直挺挺的支棱着,少了之前的流氓气质,反而憨憨的。 “但现在有点丑。”顾已说。 迟焰:“……” 顾已觉得有点丑的后果就是他自己决定上手去修,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儿,迟焰也由着他,将行李箱的电动推剪拿了出来,递给顾已之前,迟焰问了句: “会吗?” 顾已没理他,直接接了过来,迟焰笑了下,在椅子上坐下了。 其实修的好修不好迟焰都不在意,了不起就是再剃成卡尺,无所谓的事情。 顾已修的很认真,看架势也挺像那么回事儿,迟焰一度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毕竟都十年没见了,现在的顾已都已经学会了做饭,那么会理发似乎也没什么意外的事情,但直到结束顾已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言难尽的时候,迟焰就知道可能不太好了,问他: “好了?” 顾已没说话,放下推剪就走了,迟焰笑笑起了身,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狗啃的发型’是个什么意思。 挺形象的。 迟焰走出洗手间,顾已正在餐厅站着喝水,见他过来淡淡的神色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连一点的不好意思都没有,迟焰也用不着他有不好意思的情绪,只是笑着问了句: “已哥,我这发型是留着,还是我自己再修一下。” 顾已放下水杯:“你自己看着办。” “行。”迟焰笑着应了声,拿起推剪就重新回了洗手间。 一个手不太方便,但迟焰这事儿是做惯了的,所以只是慢一点,等再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又是一个标准的流氓型男了,顾已已经不在客厅了,迟焰知道他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去找他。 这天一直到这里都是很轻松的,但晚上的时候顾已却睡的很不安稳,倒也不是睡不着,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所以时不时的醒来又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他终于烦躁不安掀被起来的时候,身边却并没有迟焰的身影。 顾已睡不踏实的暴躁因为醒来不见迟焰,更加上升了一个层次,他起身走出卧室去找,却发现迟焰正蹲在客厅的地上收拾行李。 “你做什么?”顾已能感觉到自己在隐隐失控。 迟焰回头看了一眼,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冷的让人心发寒,连语气都是冷的,虽然只说了两个字: “回去。” “回去?”顾已迈步走过去,直接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回去哪里?你又要走?这次是几年?你又准备离开我多久?” 顾已的咄咄逼问并没有让迟焰有一丝的松动,他甚至是带着点厌烦情绪的挥开他的手: “顾已,你搞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会过来你身边待着是看你可怜,看你这么多年对我念念不忘,但我实在是烦了,整天待在这个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我能见到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可就连你也是整天冷着一张脸,说话阴阳怪气,我为什么要自虐的待在这里?你真觉得我欠了你吗?” 这是重逢之后迟焰第一次对顾已冷脸,也是第一次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顾已竟然一时之间不能反驳什么,因为他竟然觉得迟焰说的都是对的。 十年未曾回来的人,现在又回来,不是可怜自己是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还爱着,若是有爱,谁会坚持十年的时间不肯露面。 是自己的药让他心软了,是宁修时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像只流浪猫了,所以他动了恻隐之心,所以他来了。 可是他来到自己身边之后发现事情并不好玩,自己无趣又冷漠,不给他自由,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但凡开口也是带着嘲讽,从前的迟焰也是个暴脾气,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忍受的了呢? 所以说,这近半个月的忍耐已经是极限了。 他又要走了,这一次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顾已恐慌,他感觉自己抓不住迟焰了,虽然所谓的亏欠是自己说的,可两个人相爱,分手,说到底又哪里有什么亏欠,不过是借口,一个说,一个认罢了。 可一旦迟焰不认了,那他还能用什么理由留下他呢? 就像迟焰之前说的‘我若不想,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顾已的确没有办法。 可是自己能忍受迟焰再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十年吗? 不能。 与其那样,他宁可去死。 顾已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太真实了,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迟焰不在床上,顾已像是重复梦境一样的掀被下床,连鞋都没有穿的快步离开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