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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像是压力很大的样子吗?” 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绞尽脑汁想要说点大道理最后只能作罢的苦恼样子都映在对方眼里,罗筱讷讷道:“我……对不起,看你一副很烦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觉得好受一点。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只要我做得到,你可以直说……” “我俩只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吧?”沈以榕反过来安慰他道,“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你其实不需要对我这么上心的,哪怕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听我讲,我也很感激了。” “……哎?”罗筱一愣,“这怎么可以,朋友的话……” “你不会觉得,说了是朋友的话,就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了他的烦恼而烦恼,帮他上天入地解决一切吧?”沈以榕诧异道,“你这样交朋友,不怕付出全部真心以后被人扔在地上当垃圾吗?” “……我以为朋友都是要这么做的。” “不用啊。”沈以榕眨眨眼,认真道,“不用,你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虽然我很羡慕林溯雨,也希望你能像对待林溯雨一样对待我,但我俩是不一样的,你现在还不需要逼着自己用对待林溯雨的方式来对我。” 对于察言观色技能几乎要点到满级的沈以榕来说,罗筱此时的心态实在太好懂了,甚至不需要去猜测。 “不、不用吗?” “嗯,不用。你跟陆正霖他们不也是朋友吗?” “我跟他算朋友吗?” “算啊。” “可我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要做朋友……” “那也算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罗筱才顶着猫耳朵一脸迷茫地点点头,又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那,是朋友的话,我需要为你做什么呢?” “唔……什么也不需要吧。”沈以榕想了会儿,回答道,“只要两个人呆一起随便做点什么,会觉得很开心的话,就可以了吧。所以,如果你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并不开心的话,也可以不用违心陪我坐在这里吹冷风的。” “我……我老实说,其实以前跟你呆一起是觉得蛮尴尬的,每次面对你,我都觉得好像在跟漫画人物对话一样,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但今天,觉得还好,感觉好像是在跟活着的人说话了。”迟疑了片刻,罗筱再次问道,“做朋友,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啊,本来也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 罗筱抓了抓头发,却勾到了头上的发箍,一起跟着手指被带了下来。 看到自己手上静静躺着的猫耳发箍,罗筱的眼神凝固了。 好半天,他才愕然道:“我刚才就戴着这个,走了一路?” “大概是的吧。” “你刚才,就看着这个,跟我说了半天话?” “嗯,对呀,忍笑很辛苦的。” 罗筱:“……” 看罗筱一副想打人的神情,沈以榕闷笑了两声,才道:“刚才你是问我,在这里做什么,对吧……” “嗯。” “其实我……一直是很少参加这种多人聚会的。”沈以榕将手指合拢,“因为觉得以后反正都是要散的,感情不好的话,分别的那一刻还不会有什么触动,更别说,未来也许还会有和他们翻脸的时候。回忆越是美好,那一刻也显得越残酷……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更愿意一开始就只跟人保持距离地相处。”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如果这么孑然一身地做一个冷眼的旁观者,套着虚假的外壳隔着距离在安全区游走,也许痛苦降临时,内心便不会有什么波动了吧。 “不是这样的。” ——却被这样温柔而坚定地反驳了。 “人是活在现在的,为了未来可能到来的痛苦,便扔掉现在可以确定拿得到的快乐,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罗筱把手里的猫耳发箍套在了沈以榕头上,一字一句道,“你这不叫洒脱,只是在害怕而已。” 而能够让罗筱前进的,从来都不是害怕,而是憧憬。 是对上舞台的憧憬,才让他做出了休学的决定,并鼓起勇气向母亲求到了支持。 尽管恐惧会鞭策人加速前进,但原动力,绝不可能是源于对其他事物的厌恶和害怕,才出于逃避地选择进娱乐圈当偶像。 ——只可能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虽然,我也不成熟,也有很多不懂的事……交朋友的话,我不太懂,可能很多事我也帮不上忙吧,但至少这件事我还是可以推你一把的。”罗筱把沈以榕从地上拽了起来,顺便拿起了他搁在身边草地上的竹签,开始往坡下的灯火通明处拽。 “哎……等等,干、干什么啊?” “你要是真的不在意,想得那么透彻的话,早就一个人回去了,干嘛还坐这里干看着……”罗筱扯着沈以榕的胳膊,少年飞扬的笑容在灿星闪烁的夜空下也耀眼得像是在发光。 “等,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做什么心理准备,吃个烧烤要什么心理准备。” 沈以榕垂死挣扎道:“可,我,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烧烤的吧……现在去的话,肯定会显得很奇怪吧?” “你都没去怎么知道……喂,你抱着树是想干什么?松——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