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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成了噩梦,然而上天又一次眷顾了这个女子,她竟然也很快被诊出有孕,不仅如此,她因身体不好早产了两个月,她虽然后怀孕,儿子反而成了嫡长子,紧随其后诞生的情妇之子只能排行第二。按照传统,也为了平息民间对皇帝不检点的议论,这个孩子,修,出生即被立为皇储。 出身小族的皇后这才算真正在皇室站稳了脚跟,而且六年之后她又再次怀孕,一时人人都觉得她前途稳固,可谁知她却在这一次生产中香消玉损了。 她走的时候,该还算安心吧?修想。 世事无常,不知道她有没有担心过这样的场景,小皇子成年了,他和他的老师不仅没有把太子的位置让给小皇子,反而联起手来,欲置她的小儿子于死地。 修任由自己奢侈地恍惚了一会儿,在阿尔弗雷德有如实质的目光凝视下缓缓开口道:“没有。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阿尔弗雷德的呼吸明显重了,他沉默了片刻,道:“今天不想说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会搬来这里住,贴身为太子侍疾,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 “我不需要人侍疾。”修说,“把灯打开,出去。” 阿尔弗雷德非但没有走,反而靠得更近了些,几乎与他贴面道:“太子,你还当我是小时候,由着你呼来喝去?这里由不得你要不要。” 见说不通,修直接伸出没受伤的手将他推开,却被阿尔弗雷德一把攥住了手腕。 修身材标准,从小接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遇上任何一个普通成年男人都有一战之力,可他此时遇上的却是继承了最顶级基因的男人,任由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 阿尔弗雷德一手制住了他没受伤的手臂,在黑暗中欺身而上,将修压制在了床上。 他的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修贴身衣物上的淡淡的香味。那是太子寝宫之中特意调配的安神香水的味道,清冷,矜贵,让人沉静。阿尔弗雷德极少进入修的寝室,但这个味道却让他记忆至今。 “你好香。”他在修耳边喃喃地说,与他交缠脖颈,贴在他后颈上嗅闻。 修变了脸色。 “阿尔弗雷德,我是你兄长!” “得了,我们都知道你有个小秘密,不是吗?”阿尔弗雷德含笑道,变本加厉地用唇触碰了修紧绷的颈侧。 修仿佛触了电一般,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了。 阿尔弗雷德被惯性带得后退了两步,也没再继续,而是抬手开了灯。 修的发型乱了,衣领在刚才的争执中散开,灯光大亮时,他的脸上还有一时没有收回去的惊怒。 “滚。”他冷冷地说。 阿尔弗雷德也冷笑了一声,他退后一步,优雅地行个再标准不过的告退礼。 “那么晚安了,殿下。天亮我再来服侍您用早餐。” 第十八章 争辉 这一夜,修没有睡。 雪礼星的黑夜本就短暂,似乎是很快,中央恒星的光芒就缓缓替代了星光。 根据从远古就沿袭下来的传统,人们仍然叫这个“日光”,虽然人类起源之初时照耀着人类的那颗恒星,旧日,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 科学家说,远古太阳灿烂金黄,璀璨不可直视,在星际大一统帝国建立以后,太阳就一直是皇室的象征。 他们拥有迄今为止人类最强大的基因,在这个黑暗寂静的宇宙之中,如新日一样,光耀四方。 储君,也就是初生之日。修静静地看向窗外,代表他自己的象征正从地平线升起,将他的病容照得更加疲惫苍白。 阿尔弗雷德轻轻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就睡在二楼的次卧,特意起得很早,还以为可以看到修的睡颜,没想到一推门和修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阿尔弗雷德却像没事人一样,半点也不尴尬,自在地走近床边,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道:“没睡吗?” 修没有回答,阿尔弗雷德也不恼怒,端起精致的瓷白小碗,一手执勺,坐在床边作势要喂他。 “我自己来。”修偏开头说。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放下碗,又问道:“睡过了没有?” “……没有。” 得到了回答,阿尔弗雷德这才把碗递给他,也不离开,就坐在床边看他用早餐。 即便是在床上,他也能保持进食的仪态优雅体面,阿尔弗雷德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又和他闲聊一般道:“怎么没睡?想什么想得睡不着?” 修放下汤勺,用餐巾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冷冷道:“反思我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答案似乎取乐了阿尔弗雷德,他翘起嘴角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在你我已经近乎摊牌的情况下仍然这样自持兄长的身份?是你做皇储太久,养出了不可摆脱的天然优越感,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 “别的理由?”修反问道,“比如呢?你在期待我回答什么?” 皇太子总是镇定平和的,他很少用这样连续反问的句式说话,因为略显尖刻,不合他的形象,但经历了昨夜,他的情绪似乎略有些不稳定起来。 这个发现让阿尔弗雷德感到一丝兴奋,但这没有冲昏他的理智,他并不肯透露任何自己的猜测,又轻巧地把问题抛了回去:“我不知道才问你啊,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