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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 不起眼酒吧的地下室里,阿尔弗雷德说。 “是的,时间不多了。这么说来,情况确实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紧急一些。”奥斯汀皱起眉,“按照太子的说法,早在反叛军最初与那些人接触时,那些人就往他们的文明传回了情报,试图以此和那边的当局换取利益……几年过去了,看上去暂时没有动静,但这不代表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文明在什么方向,距离我们多远,最坏的结果,他们其实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距离太远,还没到达而已。” 阿尔弗雷德只是看着奥斯汀,没有说话。 “不,在路上也不可怕。重要的是,来的是什么。”奥斯汀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话,“如果是派遣来使,那还好,如果来是的侵略者……可恶!我们什么情报都不知道,他们的科技到底发达到什么程度,有什么样的武器装备,人口如何,领土多少,社会制度怎样,有什么弱点,对我们持什么态度……” 他兀自说了半天,发现阿尔弗雷德只是冷淡地看着他,并不接话,也没什么表情。 “殿下,怎么了?” 奥斯汀问,无端感觉到有点危险。 阿尔弗雷德盯着他,说道:“凭什么你就能是他弟弟呢?” 奥斯汀莫名其妙道:“谁弟弟?我是家中长子。” “没什么。”阿尔弗雷德冷冷道,说回了刚才的话题,“皇帝死活不肯承认有别的文明存在,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把大祭司抓起来拷打审问的。看来我们要自己想办法了。” 奥斯汀点头道:“还好,越是乱起来,陛下越是不敢动我父亲。我们可以动用比平常更出格些的手段,陛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就算我们拿下了大祭司也不乐观。他那个儿子我是审过的,嘴比谁都硬,明显经过了审讯训练的。我爸审他爸,结果估计也差不多。” “确实,大概率审不出东西。”阿尔弗雷德说,“但是,这是你父亲的夙愿,不是吗?他不是一直想要亲自审讯大祭司吗?说起来……大祭司算是你父亲的姐夫,你的姑父。” 奥斯汀顿了顿,要不是面前的人是阿尔弗雷德,他会以为这话是在挑衅他和斯通家族。 当年斯通家的嫡女和尚且年轻的大祭司结婚,两个公爵家族联姻,轰动一时。谁能想到,这场婚姻最终的结果是以一方死亡,两家结下死仇收场呢。 奥斯汀知道,阿尔弗雷德对二十八年前的这桩旧案没有什么兴趣,今天为什么忽然提起? 难道……他已经开始提前支付报酬? 似乎验证了奥斯汀的话,阿尔弗雷德又说:“我向你父亲承诺过,若我登大位,斯通一族就是皇室之下的第一大族。我在位一日,斯通家就兴盛一日,并且,还当年的斯通女士一个公正。” 这承诺的前面半段奥斯汀还是第一次听,但他很沉得住气,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等着阿尔弗雷德说下去。 可是阿尔弗雷德却停在了这里。 “殿下?”奥斯汀不安地问。 阿尔弗雷德评估地看着他。 斯通家一直表现得很忠诚……他想。可是,这忠诚经得起考验吗? 在不能确定修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敢对斯通家说出真相吗?一个和斯通家血脉相连的皇太子……他能担得起斯通家倒戈的后果吗? “所以,让你父亲尽快拿个计划出来。”阿尔弗雷德最后只是说,“我们的时间不多。” 从酒吧走出来,阿尔弗雷德遥遥望向圣金宫,望向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 人人都知道皇帝多疑……而我可真是他的亲儿子。 他自嘲地想道,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那个位置,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那个位置。 第四十章 合格 “你最近出去得很频繁。” 阿尔弗雷德起床的时候,还躺在床上的修这么说。 “皇帝只是收回了我的军权,又没有禁我的足。”阿尔弗雷德说,“我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 修道:“你去见大元帅了吧。” 阿尔弗雷德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你告诉他了吗?” “告诉他什么?”阿尔弗雷德明知故问道。 “看来是没有。”修平静地说,“你难道不怕我自己去联系他吗?” 阿尔弗雷德当然有这样的担心。然而他不能像在雪礼星那样收走修的通讯工具,限制他和外界的联系——尽管如今太子禁足失势,他实际把控着晨曦宫,如果他想,他可以这样做。 阿尔弗雷德状似无所谓地说,“你大可以自己去联系斯通元帅,看看他会不会信你。” “他为什么不会信我?” “感谢大祭司,这世上所有现存的报告中,你的身份都是皇帝的头生子,我同父同母的兄长,无论怎么查,都是如此。我私下要求做的那两份检测报告我已经处理掉了,做鉴定的人是我的心腹。” “你的心腹。”修重复了一遍。 皇家医疗团队直接效忠于皇帝,外人很难渗透进去,而大祭司年轻时在皇家医学院求学过,因此和医疗团队中几人都经营着数十年的私下交情。他们就算不帮着皇太子,也不会倒向三皇子。 阿尔弗雷德能拥有一个可用的医生,也是机缘巧合——狄忒斯是几年前被皇太子申斥而后赶出了皇家医疗团队的,他的研究被打断,数年努力付诸东流,因此才能在两年前被阿尔弗雷德招揽进自己麾下,在阿尔弗雷德的资助下重新建立团队和实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