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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声音冷了下来:“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承诺说他们出生后是可以矫正的。”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修为什么会知道孩子的性别。他并不是特意去问性别的,他是去问基因状况的——早在孩子出生前,修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基因检测结果,并且得到了缺陷可以矫正的答复。 医生的冷汗一瞬间爬上了额头,他擦了擦额头道:“是的,殿下,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们没有料到分娩过程如此早而且不太顺利……” 修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问道:“那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等到出了暖箱,小殿下应该就可以开始谈手术的事了。至于大殿下……我们仍然需要密切观察他的健康状况。” 阿尔弗雷德说:“这个不必强求。健康最重要,能做就做,做不了也无所谓。” 修原本还想再接着问的,但既然阿尔弗雷德这么说了,他就不好再问了,颇有些闷闷不乐地盯着卡洛的保温箱看。 他勉强换了个话题问医生:“他们的发色怎么看上去有点黯淡?远不如陛下的金发耀眼。” 修这么说,阿尔弗雷德也仔细又看了看两个孩子的发色——是一种颜色很淡的黄,看上去挺稀疏的。 “淡金色也挺好看的。”阿尔弗雷德一点都不介意地说。 站在一边的护士长赶忙道:“皇后殿下,婴儿刚出生时发色黯淡是正常的,过几天颜色就会加深了。” “是吗?”修不怎么放心地回想了一下,“你去调档案,把陛下出生时的照片找出来发给我看看。” 护士长领命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没怎么参与他们的对话,他非常有兴趣地绕着透明的保温箱打转,看修给他生的两个孩子。可惜卡洛和卡林都一直在睡觉,除了胸膛起伏几乎不动,阿尔弗雷德一会儿就失去了新鲜感。 修正在以大祭司的名义给两个孩子补签出生证明,忽然听见保温箱那里传出两声脆响。 他抬头一看,只见阿尔弗雷德屈起食指用指节敲卡林的箱子,医生和护士见状都大惊失色。 “阿尔弗雷德!”修制止道,“别打扰他睡觉。” “哦。”阿尔弗雷德悻悻地放下手,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医生,把他们推回无菌室去,小心看护。” 医生和护士们赶紧上前来,谨慎地护着两个保暖箱离开了,好像生怕阿尔弗雷德还要追上来敲两下似的。 修忽然想起来一桩旧事。 差不多十几年前,阿尔弗雷德才六七岁的时候,他带着阿尔弗雷德去皇家动物园玩,珍稀动物园区的一只短毛猫正在睡觉,阿尔弗雷德想要它动一动,就去敲保护玻璃。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制止他的来着? 好像也是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别打扰它睡觉。” 还很小的阿尔弗雷德悻悻地放下手,看上去并不死心,但他不敢忤逆大哥,气哼哼地一溜烟跑开了。 “哥哥,你在笑什么?” 修抬起眼,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成年男子的阿尔弗雷德正凑近端详他的神色,向他询问。 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帝国的皇帝,他的丈夫,还有……他两个孩子的父亲。 修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地微笑。 “我在想,还是有很多东西一直都没有变。”他说。 修用了很长的时间,花了很大的力气让阿尔弗雷德脱胎换骨。先粉碎他,然后令他重生。然而,阿尔弗雷德仍然保留着许多最初的自己。 修抬手轻柔的抚了抚阿尔弗雷德的面颊,微笑道:“我很高兴。” 阿尔弗雷德微微动容。 他没有完全听懂,不过,这不妨碍他倾身与修交换一个吻。 第八十五章 预见 联邦使团到达帝国的第三天,有两个顾问都病倒了。 事实上,有一位顾问昨天就病了,但无论尤尼和因特伦怎么提出要求,皇室都没有派来一位医生。拖到今天,还是先前午宴上结识的霍顿公爵送来了两个他自己的家庭医生。 尤尼和翻译官一起送走了医生,返回他们暂住的公馆内。 因特伦正坐在客厅里翻看那两位医生留下医嘱,尤尼让翻译官上楼去休息,自己也拖了一把椅子做到因特伦对面,拿起一份周报开始看。 他们两人在外时与人交流都要依靠翻译官,表现得全然不会帝国语言的样子,然而他们现在却毫无障碍翻看着满是帝国文字的纸张。 “这竟然是真正的纸。”因特伦捻了一下那几页医嘱,摇头道,“我这两天见到的纸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尤尼轻轻放下手上的报纸,也说:“是啊,这个平时不住人的公馆里居然都有一整面书架,上面都是精装的纸质书籍,看上去就像博物馆。” “而且还是我们学校的博物馆。”因特伦补充道。 尤尼笑起来,表示赞同:“你说得对,学长。” 因特伦比尤尼长几岁,他们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读于同一学府,而那学府在联邦就以做派复古而闻名。 就在五分钟之前,霍顿公爵派来的两位医生还在的时候, 他们二人看上去为了两位同事的病情心急如焚,担忧不已,但是医生一走,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急了,竟然开起玩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