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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殊摆了摆手指:“边老板,我这不是对你自信,我是对我自己自信。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的眼光?”边厌嗤笑了一声,“你这眼光可不怎么好。” 池殊不悦地皱了眉。粗略地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边厌在他面前用着这种口吻贬低自身。 池殊不明白。但好像又能明白一点。 “边厌,”池殊站起身,眉眼里带着认真,“你不用告诉我你是怎样的人,我也不用别人告诉我你是怎样的人。我眼睛没瞎,会自己看。”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用眼睛去看。” 第9章 卡扣玛格丽特 用眼睛去看。 这话说的挺有深意的。 大家都不小了,话外话不至于听不懂,也没必要挑太明。这就跟作画留白一样,适当的留空才最有味道。 边厌手里排着烟盒,也没动就这么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池殊。 池殊也没避着,挺坦然地与他对着。 两人一句话没说,就这么在店里站着看向对方,眼里都带着点莫名涌上的情愫。 没有欲望,只有情愫,那种青年时冲动爱情的情愫。 边厌没表情,但也只是看着没表情,池殊知道他已经没那么淡定了。能察觉的出来,那堵隔着他靠近的薄膜慢慢开始出现裂痕。 其实池殊挺享受现在这不说话就这么泡在对方眼里的状态,但他也知道今天该到此为止,多了误事。 “不用急着回我边老板,”池殊先动,朝边厌走过去,“你可以慢慢看着来,在我这儿,你有这儿特殊权力。” 边厌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 ——你特殊,所以我允许你吊着我。 边厌又盯着他看了会儿,似笑非笑地回道:“挺有意思的。” “我一向都很有意思,边老板你有大把时间来探寻。”池殊说。 大把时间。 没说什么一辈子之类的量数,这个大把时间的界限给的很模糊。它可以是三个月,也可以是三年,看他们能走多远。 或者说的更明白点,是看池殊能坚持多久。 边厌将烟盒放进精装的礼盒里,边打着蝴蝶结边回道:“行,我等着看你到底多有意思。” 这就是给机会的意思了。 池殊脑子里开始炸烟花,也没顾及了,直接伸手从卷烟台上抽了一根烟:“不会让你失望的,边老板。” 说到这里又夹着烟朝边厌晃了晃:“今天就先走了,站了一天不早点休息明天扛不住。” 边厌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烟,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他问道:“今晚不蹲点了?” “哄你的,”池殊没脸没皮,“明天才开始。” 这话既是回答,也是通知。通知边厌从明天开始早晚都能看见池殊在他眼前晃。 边厌没顺着往下走,将车钥匙丢给他,转身又回到卷烟台上低着脑袋继续着工作。 池殊摸着车钥匙金属壳上残余的体温,笑着说道:“明天见,边老板。” “等下。”边厌出声喊住。 这着实在池殊的意料之外,他转身调戏道:“怎么,舍不得我?” “不是,”边厌走过来将他手里夹着的烟抽走,塞了根新的,“这根是废烟。废烟不能流出去。” 池殊看着边厌手中的那根烟,虽然看不出来哪儿有问题但他能明白这是边厌的规矩。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多少都带点不可更改的规矩。 池殊挑了挑眉,当即就将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将烟雾压在舌底,凑过去对着边厌的唇跟吐丝似的吐出去。 “边老板,我希望下次你给我卷烟,是带着爱,不是带着规矩。”池殊说道。说完便抽身恢复刚才那散漫的模样,朝边厌摆了摆手,”走了,再晚就要碰上放学堵车了。” 放学堵不堵车倒不是回要紧事,主要是真的够了,不能再近。 池殊看了边厌今天的最后一眼,冲他笑了笑,叼着烟转身离开。 出了卷烟铺池殊也没往回看,说好是今晚最后一眼那就是最后一眼,在这事上池殊还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他上了车就直接掉头朝家开去。 到家时已经将近九点半,池殊将包一甩就往浴室里钻,也不泡澡,匆匆地洗了个淋浴便裹着浴巾往床上奔。 池殊的床软,就是那种你躺上去就不想出来的软。以前周郭呈还老拿这事来调侃,说池殊那些个前男友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都是因为他这床。 这上了就不想下来的床。 池殊把脸埋进枕头里,感受着这柔软突然就很想给边厌分享这舒服。但他又思索了会儿,最后没发。 不合适。 边厌是他准备认认真真地追到手的,大晚上的给人发这种具有暗示性的图片或者话语算是怎么回事。 池殊开了手机,直接忽略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径直确认边厌没发消息过来后便定了个闹钟,伸手将灯一按窝进被子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阴,那种冷着的阴。 周末栗家两姐弟都回自家住,整个卷烟铺只有边厌一个人在。 二楼是平日里住的地方,边厌房里有独立的卫浴和阳台,他昨晚没关窗,今一大早闹钟没响被窗外灌进的冷风冻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