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职业替身,时薪十万在线阅读 - 第103节

第103节

    然后大概是纪父又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吃了拳头,纪繁音又模模糊糊听到了拳拳到rou的声音还有纪父新一轮的痛呼声。

    接着差不多就是隔壁的邻居出来探头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纪父纪母这一次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纪繁音听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退出之前小区的物业租客群,立刻用还没沾油的小拇指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群,里面果然已经有人听到吵闹声了。

    警察来得很快,把壮汉和纪父分了开来。

    纪父纪母确实在警局也有点关系,但片区这么多,来的几人正好就不认识他俩。

    纪父试图抬出个认识的人来:“我认识你们江局……”

    报警的女孩已经直接举起了手机:“好啊,你说,我倒想听听你要拿哪个领导出来舞,到时候和你一起曝光到网上,肯定有人认识你和你那位江局是什么人吧?”

    纪父不敢说了。

    警察也很公事公办地询问起来发生什么事情。

    纪父哼了一声硬气地不说话,纪母结结巴巴地想说原委,但她那气势被对面的女孩压得毫无存在感。

    女孩抢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把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露了出来:“我一开门,他一个字也没说先打我的,我自拍的照片已经存好了,楼道里也有监控,这些都是证据!”

    纪母:“他那是不小心认错了人,不是故意打你的……!”

    “那也是打了,怎么还想赖账的?”

    租客交流群里有人开始发现场的照片,显然是附近在围观的租客。

    纪繁音点开看了一眼,被里面纪父纪母两个狼狈的模样逗笑了。

    笑完后,她听着另一边的警察调停说话声,把这几张现场照片转发给了纪欣欣。

    ――十分顺利地发了过去,看起来纪欣欣还没有拉黑她。

    时间还不到纪欣欣睡觉的时候,她应该能看见吧?

    不过纪欣欣没有回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父纪母都不说话了,纪母似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关,她默默地挂了电话。

    纪繁音倒也已经看够了戏份,她慢悠悠地看了下群里后续的聊天记录。

    壮汉已经在群里出现了,他给众人道歉说声音闹得太大了云云,又说已经去警察局做笔录了,拍了一张在派出所里的照片。

    纪繁音一看这张纪父纪母并肩坐在那儿被警察录笔录的鹌鹑样,觉得比之前更加喜感,又转发给了纪欣欣。

    不过她光知道挤兑一下纪欣欣,没想到第二天这事反而是先在网上发酵的。

    ――被纪父打的女孩因为气不过直接把照片和事情经过发到了网上,本来是想吐槽一下世上竟有如此强横霸道的渣爹,但纪父纪母狼狈的照片就这么流了出来。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八卦小能手章凝的耳朵里。

    章凝立刻抽了忙碌中的空隙时间问纪繁音:“他们果然去找你了?怎么回事?”

    “那是我之前的住址,他们不知道我搬家。”纪繁音把事情和章凝说了一遍。

    “照片在圈子里都传了一遍,连我爸都听说过了。”章凝乐不可支,“这回他们俩脸丢大了――你也知道你爸妈他们俩多爱面子。”

    纪繁音扬扬眉:“传得这么广?”那向来在外要装大款和上流人士的纪父大约快气出三高来了。

    “不仅这样,还有别的功效。”章凝神秘地挤了挤眼睛,“本来他可能会借到的一笔钱,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有点犹豫要不要借钱的那人立刻也收回了手。”

    “那他快倒闭了?”纪繁音问。

    “应该是吧。”章凝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家那个房子不是挺大的吗?卖了说不定有点钱可以周转。”

    纪繁音回忆了下纪父纪母对那个房子的宝贝程度,挑眉没发表意见。

    这么重要的装逼工具就算真的要卖,那肯定也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

    另一头,纪父纪母灰头土脸地从局子里做了笔录,又去了趟医院查看伤势。

    养了两天伤,纪父才知道自己本来指望着借来周转的那笔钱居然黄了。

    黄的原因还是他进局子被人拍到的那几张照片。

    也亏得他的公司没上市,不然这几张照片一爆出来,股价立刻就得表演一个跳崖。

    纪父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到底是忍住了,又给纪欣欣打电话让她问厉宵行要钱。

    一连打到第三个电话时纪欣欣才接起来。

    她的声音异常疲惫:“爸,什么事?”

    纪父没注意她声音里的异常,紧皱着眉说了自己资金紧张:“我知道厉先生现在身体不好,但他只要点个头,剩下的事情有他的助理会处理,你只要和他说一声,钱根本不是问题。”

    “爸,宵行的病很严重,现在不是个好时候。”纪欣欣轻声劝他,“再等一段时间,他的情况好一点起来,我会想办法和他提的。”

    “我要是等得了我还找你?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不也是让我等?”纪父生气地说,“我还和你姐夸你说你才是家里有用的那个女儿,搞了半天你也跟她一样学起推三阻四来了!”

    “……”纪欣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柔声说,“爸,现在真的不行,宵行大多时候都打了镇定剂在睡觉,他都听不见我说话。”

    纪父恨铁不成钢地骂:“早知道那个瘸子是注定瘫痪的命,就不该让你嫁给他!你要是嫁给小宋多好啊!小宋以前帮我们家,从来没有一句废话,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

    电话开的是免提,纪母小声地提议:“欣欣啊,你不是也认识很多其他的人?有没有别的人能帮忙的?我记得有个很年轻的姓白的,你不是说也来头很大的吗?他怎么样?”

    “白昼回燕都去了。”纪欣欣淡淡地说,“实在不行,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换个小的周转一下吧,等到有钱了,大的房子什么时候都能买。”

    “你说什么?!你让我卖房?”纪父火冒三丈,“你知道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吗!”

    “如果爸爸的公司倒闭了,别人又会怎么看你?”纪欣欣反问。

    理当然是这个理。

    纪父无从反驳,他气得猛拍桌子,发出咣咣的巨响声:“我养了两个女儿,全都是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赔钱货!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你们一个也帮不上忙!”

    纪欣欣深吸了一口气,她大喊一声:“够了!”

    不知道该说是尖叫还是咆哮的吼声把纪父拍桌子的动静都盖了过去。

    “公司有多少次差点倒闭,都是我找人来帮家里的?”纪欣欣的声音都愤怒得微微颤抖,“这一次是我遇到了麻烦,你们不仅不帮我,还一直逼我,你们脑子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你们自己!我讨好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却从来没有把我放在你们心中的第一位!”

    纪父被堵得哑口无言,额角跳出愤怒的青筋。

    “就这么一次,能不能换作你们来当我的后盾?能让我无忧地处理我自己的事情?”纪欣欣声嘶力竭地问,“我只是和他订婚,说不定根本结不了婚,我现在有多焦头烂额你们知道吗?不,你们只在意自己那个小破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你们根本不在乎你们的女儿现在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面对的是什么困难!你们就是这种垃圾父母,我早该看明白你们!”

    她说完不等纪父纪母回应就把手机给砸了,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胸膛里像是怪兽一样四处冲撞的狂怒和嫉妒。

    纪繁音发来的照片纪欣欣当然都看到了。

    他们去找纪繁音求救?忘了以前是怎么对待纪繁音的?

    能救他们的、他们该爱的,明明只有我这个女儿……

    “……打扰了。”范特助的声音在纪欣欣背后响了起来。

    纪欣欣一抬头,从镜子里看见范特助就站在洗手间外。

    “先生醒了,他让您过去。”范特助公事公办地说。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纪欣欣脸色一白。

    “我演不了她。”她喃喃地说。

    “对,”范特助无情地对这句话表示了认可,“但您也不用演她,只要按照先生的指令去做就行了。”

    “……”纪欣欣的十指抓紧大理石的洗手台,她突然问,“他需要的是心理医生,你不明白吗?”

    范特助安静地看了她两秒,说:“是。但没人能强迫先生接受治疗。如果您能想到办法劝他去接受治疗、或者找到那个能劝服他的人,我也双手赞成。”

    纪欣欣低头遮住自己的表情,她心中冷笑:“你让我去找纪繁音、向纪繁音低头?”

    “不,我只是来告诉您,先生让您过去。”范特助说。

    纪欣欣咬紧嘴唇,脑中悄悄浮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她把真正的“纪繁音”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厉宵行,是不是就能完全击溃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

    第94章

    纪欣欣不是无的放矢。

    订婚礼已经是将近三周前的事情了,这期间纪欣欣反复测试过数次,能确定自己怀孕了。

    她有了厉宵行的孩子。

    本来纪欣欣是打算把这个筹码暂时瞒下来,装作忙得没有注意自己例假没来的事情,等到厉宵行身体好些以后再找机会抖露出来,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走向结婚的那一步。

    那是之前的计划,既能嫁入厉家,又能和厉家的长辈打好关系,甚至还有可能挽回厉宵行。

    而现在……纪欣欣的目的只剩下了前两个。

    她不再在意厉宵行的事。

    厉明月总要结婚,厉宵行的孩子或许就只有这么一个,老派的厉家人不可能不要。

    纪欣欣深深吸了口气,她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表情,试图再挂起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来。

    可她就是做不好。

    明明从前的她也是个能看穿男人弱点把他们玩得团团转的人,短短半年时间就质疑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大约是自信本来就建立在别人身上,所以一旦被那源头所否认,崩塌得就奇快无比。

    “没关系,表情不重要。”范特助在旁说。

    纪欣欣瞪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重要的只是这张脸”?

    但她没和范特助吵嘴,站直身体出了洗手间,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厉宵行拒绝了前往国外的私人医院疗养,他选择留在国内的医院。

    纪欣欣懒得去思考那是为什么,她现在已经有点自身难保、心力交瘁了。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为之奋斗的目标、支柱,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理想,有的人寻找刺激,而对纪欣欣来说,她渴求他人的崇拜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