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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开心鬼捂着嘴,热泪盈眶地看着再次关上的大门,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就跟那些夫人初次送孩子上学般依依不舍,偏偏又带了些老母亲的欣慰。 在前头兀自走了一阵子的江景昀倏地发觉不对劲,转身一看,身后空荡荡的,并未见谢谙的踪迹,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找,暗自思忖之际便听见一阵并不能算上优美的歌声。 “郎~君~呐~”谢谙清了清嗓子,与小心竿对视一眼,比了个手势,压着嗓子开始唱了起来,“郎君逝去一年多~” “一呀嘛一年多~”小心竿配合地晃着脑袋打节拍,簌簌风声自他那条缝里钻出。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腔。 “妾身心里空落落~” “嘿!空落落呀空落落~” “今日再把胭脂抹,请郎君看看我~都说寡妇实难做呀实难做~” “哎哟!难做~” “俊俏公子一箩筐,每个都是好哥哥~” 曲未能唱到高.潮便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银光给打碎,谢谙立马抱着自己的枕头与小破席蹲在一边,小心竿则吓得没了气,成了纸片人瘫倒在地。 “大晚上鬼嚎鬼嚎什么!”江景昀喝道,“你这是要赶着给人上坟吗?” “这曲叫《俏寡妇梳妆》,很欢快的。”谢谙害怕霜雪会劈到自己脑袋上,怯怯地把枕头护住脑袋,弱弱地回道,“实在太高兴了,没忍住。” 江景昀:“…………” 一听这寡妇就不安分。 “你拿这些做什么?”江景昀这才注意到谢谙手中的枕头与竹席。 “自荐枕席呀!”谢谙嘿嘿一笑,“我带了枕头跟竹席,二哥哥就不会赶我走啦。” 江景昀;“…………” 江景昀没有回话,留给谢谙一抹修长的背影。 直到江景昀彻底离开谢谙视线,谢谙才缓缓取下脑袋上的枕头,脸上那抹天真烂漫的笑容消失殆尽,环顾着四周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景物,自嘲一笑,现如今的他竟要靠江景昀来掩护自己了。 谢谙再次摇头晃脑地哼着他的那首《俏寡妇梳妆》,拾起小心竿的掉落的一小团纸屑,指点轻轻一点,纸屑瞬间化作一只闪着莹莹蓝光的流萤。 “所有计划提前。”谢谙俯身对流萤低声呢喃,抬掌将上方的结界撕开一个小孔,用灵力护送流萤离开。 京城西郊一间普通的农家院子里摆着一张与周身格格不入的描金红木软椅,椅上斜躺着的男子瞥见空中那团细小的蓝光,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的金丝手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总算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学委催交作业时不同学生表现。 沈晴鹤:不好意思,我还在休学,作业跟我没关系。 谢辞:啥?还有作业?!谁写完了借我抄抄,错了也没关系!!! 陈无计:妈了个巴子!问老子要作业?老子可是校长! 谢谙(书包一丢,翻上围墙):就说我今天没来! 江·班主任死亡凝视脸·景昀(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戒尺):感谢谢谙同学承包青虬厕所一个月。 另外祝贺陈无计校长喜提“真相帝”称号~ 第6章 二哥哥,你牵牵我 试问历代哪一个君王放心自己的儿子与底下的臣子交往密切,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犯错被贬了的儿子。是以,翌日天刚蒙蒙亮谢谙与江景昀就被一道圣谕给叫进了宫。 谢谙睡眼惺忪地跟在江景昀身后慢慢吞吞地走着,东张西望,不时摸摸这,瞅瞅那,就连路边半腐的花都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俨然如同一位刚进城的乡巴佬,一切都觉得新奇。 谢谙借着欣赏景物的空闲偷偷朝瑶光殿方向瞥了眼,不出意外正好瞥见殿门口拾阶而上的那抹熟悉的身影,眸里飞快掠过一丝暗色,手无意识地摘下一片花瓣。 “你在跟花较什么劲?比美么?”江景昀那夹杂着嘲讽的清冷嗓音自耳畔响起。 “没有!”谢谙敛去杂思,直起身子回过头冲江景昀粲然一笑,指了指身边这朵半谢不谢的花,流转的目光猝然捕捉到石缝间的一抹芬芳,随口说道,“这花太过娇气了些,倒不如兰花好养。各个品种都种些,一年四季都能看见,闻着也香。” “二哥哥,等回去我给你种一院子的兰花。” 江景昀眸光微闪,似那被石子击中的湖面掀起的圈圈涟漪,薄唇轻启似欲说话,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沉默地转过身,淡淡道:“走吧。” 候在瑶光殿门前的内侍薛毕跟只鹅似的伸长脖子向前张望着,就差向天歌了。 就在薛毕再次掏出帕子准备擦拭眼角因酸涩而沁出的泪珠时,苦苦等候的人总算来了。他大步迎上前,比新婚归宁的女儿见着父母还要激动,眼里掬着盈盈泪光,行礼道:“老奴见过王爷,侯爷。” “君上等候已久,二位请。”薛毕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江景昀冲他微微颔首,抬脚正欲往里走,忽觉左手一紧,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低下头一看却见谢谙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手塞了进来,反客为主地握住了他。 “二哥哥,我有点紧张,你牵牵我。”谢谙一时间就跟没长骨头似的软趴趴地把脑袋埋在江景昀脖颈间,不要脸的撒着娇。 紧张是假的,就是故地重游有些恍惚,本能地想找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