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在线阅读 - 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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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谙虽说怕鬼,可也不是什么鬼都怕,模样稍微正经点的鬼他就不怕。可偏偏今日撞见的都是不怎么正经的鬼。

    谢谙本以为自己见识了阿莲以及林家祠堂里的胭脂笑时心里接受能力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因此,他稍稍探出头,自江景昀肩头位置打量着出现的女鬼。

    然而,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这鬼没有脸!又或者说是没有五官!

    不,不能说没有五官,是有嘴巴的,只有嘴巴,涂得像一簇烈焰,熊熊火光之内守护着黝黑的……牙齿。

    她身上穿着破旧的红衣,衣服上似是绣着金凤,只不过时间太长,金凤是看不见,只留下几根凤毛。

    一头极地的长发直接拖在地上,随着她的移动牵起地上的碎石与落叶,发出窸窣响声,在谢谙耳中那却是堪比擂鼓。

    谢谙停止心中对江景昀的各种恶毒诅咒与谩骂,一把抱着他的脖子直接跳到人背上,把脑袋缩在他肩上,还不待说话就觉得身子往后一仰,重心往下偏去。

    江景昀指尖刚燃起的符咒就这么被谢谙被那堪称熊扑的动作给打岔扬作尘土,两个就这么以一上一下的姿势倒在地上,狼狈不已。

    不仅如此,还中了这女鬼的阵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高阶,一个近高,就这么被丑不拉几的女鬼跟抓祭品似的拖着走。

    江景昀越想越气,一巴掌甩在谢谙脸上,气鼓鼓地骂道:“不是让你躲在身后吗?有什么可看的?这么丑的东西也要看?你不知道自己怕鬼吗?好端端逞什么强!”

    谢谙哪里想到会弄巧成拙,又被江景昀扇了一巴掌,心原上的怒火噌地一声冒起,直把眼圈给熏红了,潋滟水波掬了两抹月色,连带着眸子里那两簇旺盛的火苗也被拢上薄纱,不经意间流淌着别样风华。

    江景昀还想说什么,可看见这样的谢谙,那到嘴的话又给绕了回去,消散在唇齿间。

    谢谙不自知,手暗中绕到江景昀的后颈,余光瞥见前方一处石头,对于这女鬼的动作已经有所了解,这货只会直行,不懂拐弯。

    他待会只要扯着江景昀后颈往后轻轻一带,脑袋就算不破也得开瓢。

    眼瞧着那块巨石近在眼前,谢谙毫不犹豫地捏着江景昀的后颈把他脑袋往后摁,可谁知这回女鬼竟然学聪明了,她竟然会拐弯了!

    本该出现在江景昀身后的石头此刻竟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躲闪不及,身子本能向前倾。本来还捏着江景昀后颈的手改为攀着他脖子,整个人柔弱无骨似的躺在他怀里。

    若是只趴在人怀里还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他……亲到了江老二!,不是脸,而是嘴!

    谢谙:“!!!”

    虽说之前喂药的时候亲过几次,可那是趁着人家昏迷,根本不记事。现在倒好,两个人都清醒着,还外加一个女鬼。

    谢谙瞪大眼睛看着江景昀,对方那卷翘浓密的睫毛如扑扇的蝶翼般簌簌抖动着,鼻尖不时有浅浅兰香萦绕着,周身的血液竟奇异地躁动起来,呼吸跟着紊乱。

    要死!

    谢谙眼睛的瞪得更大了,又是这种感觉!

    他忙不迭地把身子往后一仰,孰料再一次颠簸,稍稍离开的唇瓣又再一次贴紧,牙齿的碰撞声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隐有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谢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再这么下去,今晚不是被这女鬼吓死就是被江老二打死。

    谢谙不信邪地想要再一次往后退,这次没碰到石头,而是贴着一处狭窄逼仄的山谷,两人胸膛本来还距离一拳距离,现在倒好,别说距离,再下一步都要深入交流了。

    唇齿间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谢谙清楚地瞥见江景昀那皱紧的眉头以及嘴角溢出的血丝,殷红的薄唇增添了鲜血的颜色无形间添了几分妖冶邪魅之色。

    眼尾折射出盈盈水光,恍如雨霁初晴后花瓣上迟迟不肯褪去的水珠,贪婪地攀来两抹日光,绽放风采。

    谢谙脑袋里一声嗡鸣,只觉血液里那点躁意顿时草长莺飞,浑身发烫,顿时口干舌燥,本能地去攫取着唇边那柔软冰凉的触感,沿着微微敞开的缝隙轻轻舔舐着。

    暧昧的水渍声伴随着舒服的喟叹交织传来。如空林中饮溪的小鹿,兴奋而又满足。

    怔愣许久的江景昀总算是把自己那遨游在九天外的神智给揽了回来,抬起那只重若千钧的手,极力克制着颤抖,重重一掌扇在谢谙脸上,扇了一掌后觉得不够解气,又往他胸膛捶了几拳。

    本还沉醉在温柔乡的谢谙猝不及防被拉到十八层地狱接受严刑拷打,想往后退却又怕再次出现之前的场景,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得被打死。

    于是,谢谙只能稍稍偏过头,两人那紧贴已久的唇瓣总算得以分离。

    “那个……”谢谙及时抓住江景昀再次扇下来的手,喉结上下鼓动着,嗓音沙哑,眸里的情.欲来不及躲藏,大喇喇呈现在江景昀眼中,还有身下那突然蹿个儿的东西。

    江景昀那满腔怒火与羞愤如那三九天里北风吹拂过的凉水,瞬间凝结成冰,讷讷地看着谢谙。

    一贯清冷的眸子里罕见出现了迷茫与无措,白皙的耳廓偷来了姑娘家的胭脂偷偷抹上,几欲滴血,浸染着如玉的脖颈,窃得更广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