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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考核为期半月,其中有术数测算,扶乩卜筮,风水八卦,形物变化,御风飞行,召唤鬼灵等细目考核,除此之外,还有诗文撰写,历史策论等完全可以拿去考科举,让人根本摸不到头脑的考核,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五项之多,简直可说是上考天文,下考地理,中间还有人鬼神。 而且这些五花八门的考试里,但凡一门不过,便就此止步,明年再来。 好在道一宗还不算十分的丧心病狂,只要是去年考过的,并且通过了的考核,到第二年也是算数的,明年再考的时候,直接从未通过那一门开始考就可以。 但这点仁慈也仅仅只是针对靛衣升蓝衣的,蓝衣升紫衣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一门不过,第二年从头开始,全部重考。 倜夜连着考了半个月,脸都考绿了,从考场出来,一直到饭堂,都还在骂骂咧咧。 应勇也在饭堂,他几日前就已经结束了考试,现在十分平静地在吃饭。 见他脸有怒色,还好心安慰道:“放宽心,没什么人能在第一年就通过全部考核的,你已经很不错了,居然一直考到了最后,不过都到最后一门了,确实也挺可惜的。” 倜夜听他说了一堆,终于忍不住拧起眉毛,道:“谁说我没过?” 应勇惊愕,道:“你,你过了?” 倜夜撇嘴,道:“是啊,那老头儿忒鸡贼,还耍花招,想把我困在八卦阵里,还不是被我两下给闯出来了。” 他说得轻松,应勇一脸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半晌,才道:“那你考过了,还这么一副不爽的样子干什么?” 存心来刺激人的吗? 倜夜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片刻,他突然道:“这破考试到今天就算完了吧?” 应勇道:“是吧,不过听说这还只是第一轮,你们通过了的,后面应该还有吧?” 倜夜大惊:“不是吧,还有?!” 应勇见他反应强烈,怪道:“怎么了?” 倜夜一脸烦闷,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转移话题似的,问起了应勇:“那你现在考完了,之后做什么?” 应勇叹口气,道:“能怎么办,继续修炼呗。” 他倒是看得很开的,毕竟修仙这种东西,讲究个缘法,这缘法又十分玄妙,强求是强求不来的,殊不知有人勤勉修炼,却百年未能勘破一层境界。 不是所有踏上这一道上的人,都有资格向前一步的,甚至于绝大多数一辈子都只能徘徊在通往真仙的路上,这才是普遍世情。 应勇道:“索性这一年里我还没怎么去过宗门的藏经楼,可以趁这时候潜心研究各种丹经,而且宗门也会定期委派我下山去执行任务,既能增广见闻,同时也能增进修为。” 倜夜点点头,寻思这道一宗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宗门,倒也真是会做买卖,每年收一批弟子,一年之后这其中的大部分,就成了养在宗门里的劳力,至于那些通过考核的,就继续教下去,直到他们成为宗门的活招牌——就像大师兄凌危云那样。 不过这些弟子倒也没有吃亏,吃在这里住在这里,还能随时接触到各种顶级资源,毕竟道一宗的藏经楼,炼丹室,还有用山中仙灵之气所孕育出来的灵兽灵草,都是当世一流的,作为交换,他们为宗门做点贡献,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着,突然听得饭堂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他们往门口方向看去,还没见到人,先听到一连串浮夸的祝贺声。 “不愧是易家的小少爷,和我们凡人就是不一样,入门才一年,就通过了一轮所有考核,这都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人物了,厉害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姓什么,那可是易家,和我们能比吗?” “我敢打赌,今年新弟子中,肯定只有易修一个通过了考核。” “肯定的,难不成还有别人能比过易修的的吗?” …… 伴随着花团锦簇般的祝贺和赞美,易修犹如一朵被绿叶簇拥着的鲜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穿月白长袍,衣上以金丝绣龙,珍珠点睛,头戴金珠宝玉冠,脚踩金丝祥云靴,一身的珠光宝气,一脸的春风得意。 倜夜见他也穿了一身白色,却丝毫没有松柏磊落,遗世独立的风姿,只觉得十分伤眼睛,呸了一声,道:“这人也配穿白。” 应勇也有些发怒,道:“虽说考试期内,对弟子穿着要求没那么严格,但这也真的太过了,他才哪到哪儿,就敢私穿白衣了。” 众所周知,整个宗门里,弟子辈中有资格穿白衣的,目前还只有凌危云一个。 易修径自走到了饭堂最中心,最引人注目的位置,已经有狗腿儿的先行用袖子擦好了桌凳,恭迎他坐下,那阿谀奉承的劲儿,就跟话本里的公公似的。 易修一点不推辞,很是理所当然地坐下了,大概是心情不错,还顺手丢了个什么东西给那公公,直喜得对方跟什么似的,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要跪下叫喳,并高喊谢主隆恩了。 应勇低声道:“是玉箓。” 玉箓,简而言之,就是用玉牌刻上秘语的一块牌子,修者会将灵力封存在里面,以供力竭时补充,虽然量不多,但在要紧时刻,却能够有保命的作用,所以一向为修者欢迎。而其中做牌子的最佳材料就是玉石,只是玉料,尤其好料难得,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用金银铜铁,甚至还有石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