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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有点琢磨不透他们和病人的关系,只能含糊说:“你们选一个代表和我来一趟。” 在场的家属分别是傅奕行,秦秋声和许臻。 听到医生这么说,他们彼此看了一眼,谁也不肯让步。 秦秋声率先说:“我来。” 傅奕行冷声道:“我是他丈夫。” 秦秋声温声打了个补丁:“前夫。” 许臻也不甘示弱:“我是长乐的好朋友。” 医生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他顿了顿,最终妥协,“算了,一起来吧。” 他带着三个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亲属”,朝着VIP1病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病人只是单纯的低血糖晕倒,但他似乎有臆想症,觉得自己得了绝症。你们平时应该多关心一下他,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医生伸手把门推开。 病床上的被子被凌乱地推成了一叠,上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呃……好像意外已经出现了。” 谢长乐趁机跑了。 反正得了绝症,治也治不好了,这就是他既定的命运,又何必浪费时间? 于是他离开了医院。 可离开了以后,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迷茫地走在了大街上。 走着走着,谢长乐突然感觉右手手背一凉。低头一看,针头拔掉后的针孔没有好好止血,现在已经是血流了半个手背。 本来没发现还好,现在察觉到了,谢长乐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头晕。 走不动路了,他就干脆蹲在了马路边上。 夜风萧瑟。 现在已经是半夜,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零星的车辆路过。 谢长乐抱紧了肩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原本精致的衬衫也满是褶皱,袖口衣摆上还沾染上了血污。 谢长乐的眼睛眨动了一下,满是茫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来他想要通过让小演员和豪门总裁提前在一起的方法来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可实践得知,这个方法没有用。 所以他还是必死。 不仅必死,还因为白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的生命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一点点的时间。 这么一点时间,还能做成什么事呢? 谢长乐想不到,于是就准备放空自己,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发呆。 可就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耳边响起的“滴滴”喇叭声打断了谢长乐的发呆。 谢长乐又气又委屈,抬头一看,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面前。 窗户自动滑下。 傅奕行坐在后座,垂眸看了过来:“上车。” 谢长乐动了动。 因为蹲得太久脚都麻了,没能成功站起来。他干脆自暴自弃,假装自己是一颗自闭的蘑菇,不打算听傅奕行的话。 汽车喇叭声没有再响起。转而出现的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谢长乐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上方落下来的阴影。 傅奕行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谢长乐本就低血糖晕倒,再加上方才流了不少的血,猛地站起来,顿时手脚发软,朝着傅奕行的方向踉跄了一下,撞了个满怀。 可能是被夜风吹得久了,谢长乐顿时觉得傅奕行的身上有些暖。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拉开了与傅奕行的距离。 “傅总,我们已经离婚了。”谢长乐提醒道,“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说完,他也没等傅奕行的反应,就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谢长乐听到了身后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应该是走了吧。 他想。 在走出去一段路后,谢长乐察觉到有点不对,侧头一看。傅奕行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而更后面,则是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谢长乐站定:“傅总。” 傅奕行低低“嗯”了一声。 谢长乐平静地说:“我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他和傅奕行离婚的初衷是为了撮合他和秦秋声。 现在失败了,但他也不想再和傅奕行再有任何的牵连。 傅奕行沉默了片刻,说:“我没同意。” 谢长乐挑了挑眉:“傅总,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的,你是生意人,该不会不认账吧。” 傅奕行朝着谢长乐走出了一步,缓缓道:“协议可以作废。” 谢长乐:“可以作废,但是没必要。” 离婚和丧偶,没有任何区别。 傅奕行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着站在路灯下的人,目光中带了些不赞同:“谢长乐,你不应该这样。” 谢长乐:“怎么样?” 傅奕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眉间出现了一道痕迹:“想来的是你,想走的也是你。那这三年,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傅奕行一直是一个人。 大概是从小的习惯,他没有接触过过多的感情,也不懂得这么对待别人。 是谢长乐主动走入他的世界,用三年时间慢慢让他习惯这个人的存在。 可现在,谢长乐又要抽身离去。这是傅奕行接受不了的。 傅奕行是一个不喜欢改变的人。 他有着固定的习惯和作息,希望身边的人也不要做任何的改变。他不想谢长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