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青衣男子轻笑,嗓音干净温润:“如此,沈二姑娘倒是缓过来了。” 沈惊晚心猿意马的点了点头,才反应回来他知道她姓沈:“公子好像认得我?” 青衣男子轻笑,眼睛看向灰驴,不疾不徐的道了句:“我认得姑娘,姑娘却不记得我。”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沈惊晚又不好苦苦追问,想起上次没问他姓名,便道:“上次让公子看了笑话,好在公子及时搭救,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燕君安,燕归来的燕,君安在的君安。没什么可笑话的,就当,扯平了。”燕君安冲她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番话别有深意。 沈惊晚蹙了蹙眉,纳罕道:“扯平了?” 他们那不过是初次相见,如何就叫扯平? 燕君安却笑的高深莫测,温声细语道:“没什么,人往前走,苦方能退后。沈姑娘好好玩,我还有事,与姑娘打个照面,日后自会再见。” 文时月看着燕君安远去的潇洒背影,轻轻推了推沈惊晚,啧啧两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离了谢小侯,竟有别的蝶沾上了你这朵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沈惊晚忙去捂 * 她嘴,殊不知,好风借力叫谢彦辞听的一清二楚,他拢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攥紧,面色渐渐转为寒冰一般。 真是可笑,他尚且未说什么,竟是她先一步觉得自己是累赘?滑天下之大稽。 贺游犹豫着如何劝谢彦辞,切勿放在心上。 这次本就是沈惊晚退的他,如此意思,岂不就是他才是没人要那个?素来不羁的谢小侯,如何忍气吞声? “要不?要不咱们去醉玉楼包一间包厢,喝它个天昏——” “啊!” 贺游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尖利的哭声划破了长空。 众人循声望去,贺游也不例外,看了一眼谢彦辞,见他没动静,脖子伸的更长了,不忘扯着谢彦辞的袖子往那边拽。 谢彦辞不喜凑热闹,不动声色推开了贺游的袖子,依旧立在原地道:“你自己去。” 贺游谄媚道:“那你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我去打探打探情况。” - 沈惊晚也没想到此时会出现这么一幕。 文时月和沈惊晚一齐抬头去瞧。 瞧着瞧着发现,其中一位竟然是沈家姑娘,正是沈惊月。 只见沈惊月哭的乱颤,衣冠不整,发丝凌乱。 周围站满人指指点点。 沈惊月泪光点点,娇/喘连连。 文时月皱眉,覆手在沈惊晚耳旁道:“你这个meimei真丢人,同顾卿柔闹什么矛盾?被呲嘚也是活该!还哭的一副被负心郎抛弃的模样,这等子勾栏瓦舍做派,定是你门府中赵姨娘教的,而今对女子也这般撒娇?谁惯的她!” 沈惊晚拧眉,单她哭也就罢,这般只怕要叫旁人说国公府没有家教。 她蹙眉道:“顾卿柔?” 文时月略显讶异,偏头看向沈惊晚宛若看着异类:“你不知道顾卿柔是谁?” 沈惊晚如实摇了摇头,文时月努嘴指指那水蓝色衣裙的女子道:“城西将军府家的顾小姐,顾卿柔。你别看她这幅模样,将军府独女,可是很受宠的。” 只见那水蓝色衣裙的少女束发而冠,动作也不似一般姑娘扭捏,身形挺拔,面目端正,果然是将军之女,处处彰显着武将世家的利落与英武。 沈惊晚怎好说她只是久闻顾将军之女,却不知她叫什么,只因沈延远跟她时常念叨:“城西母夜叉。” 她还以为阿兄口中的城西母夜叉是个何等貌丑的女子,今日一见,却是叫她略微惊讶,竟还有些好看。 “顾卿柔,好温婉的名字。”沈惊晚称赞道,她听阿兄提起过这位姑娘,生性泼辣,言谈举止更是放肆。 果不其然,整个场地上,只能听到顾卿柔的声音,虽说是两位女子争执不下,可她嗓门大,直接盖过了沈惊月的声音。 沈惊月不依不挠,哭的好伤心,突然伸手要去夺顾卿柔手中的纸鸢,还拿手去指顾卿柔,这别说是顾卿柔,文时月觉得自己有些生气。 果然,沈惊月这番举动惹恼了顾卿柔,顾卿柔红着脸,一把夺过沈惊月的 * 纸鸢,彻底撕了个粉碎,还冲她恶狠狠道:“你哭啊!你继续哭啊!我把你这纸鸢撕碎,我看你闹!” 第一印象,沈惊晚对她并不好。 文时月见那边吵的凶,周围围观的也越来越多,劝沈惊晚道:“听说脾气不好,我们还是走远些,别同他们撞上。你日后也不要同她交往,听说这几日顾将军在想法子要将她送来学堂呢。” 沈惊晚抿唇垂眼,在心里一一记下。 - 两人还没走多远,忽然听见场内一阵嘈杂。 只见沈延远带着一队军队在遣散众人。 沈惊晚走过去喊了声哥哥。 沈延远面色却不是很好,只是揉了揉她脑袋,催促她快回去。 沈惊晚一愣:“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沈延远一句也没说,只是叮嘱她别乱跑,同文时月早点回家。 看着他们一众人在场内遣散众人,沈惊晚眉头深深拧起,深知事情绝不简单。 文时月诧异不已,扭身去瞧遣散众人的卫军,冲:“不至于吧?不过就是女儿家吵闹,哪里需要惊动左右卫?” 沈延远是将兵长史,官职不大,不过是领着这群左右卫听从将军、大将军的指挥做事,丝毫不及世子爷的威名。 按理来说,他其实不必自己去闯拼,只管等着袭爵便可,偏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自己去闯,闯来闯去,闯到了顾将军手里,成了将兵长史。 这也是他同顾卿柔结仇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