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希望他们早些水到渠成才好。 “世子,有人找... ...”守在门外的银朱忽然敲了敲门,恭敬的朝着门内通报。 沈延远一愣,旋即站起身子冲沈惊晚道:“一会我在庭院等你,背着你跨过门,你还得再耐着性子等会儿迎亲队伍。” 沈惊晚点了点头。 沈延远便出了门。 一出门,瞧见是将军府的顾将军,正背身对着门。 他愣了一下,旋即抱拳道:“将军。” 他又说:“喜酒在燕府,将军早饭若是没用,不若跟属下用个早饭?” 顾将军转过半边身子,只见他满脸愁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喝酒,你现在与我走。” 沈延远不解其意:“去哪?今日我meimei大婚,一会还要... ...” “这里不方便说,你去与大夫人公爷说一声,咱们这就走。” 见面前的男人并无开玩笑的意思,沈延远才明白不 * 对劲。 做为将士,别无他法,职责所在,便是自己大婚,宫里召见便是说走就走。 旋即道:“那请将军稍等我片刻,我随后就来。” 顾将军点了点头,眉间郁色不见消除。 苏氏得知沈延远不能在家送沈惊晚上花轿的时候很是不解:“怎么了?这就要走?你meimei今日可是大婚,叫宫里通融一下都不行吗?” 沈延远摇摇头,也一同拧紧眉头,道:“可能发生什么事了,我会快点回来的。” 苏氏放心不下,瞧着沈延远与站在门外的顾将军,叹了口气,到底服软,道了一句:“那你早些回来,若是事情办的早,兴许能赶上。” 沈延远点点头,旋即三步并作一步朝着顾将军去了,顾将军将头盔递给他,沈延远接着就与顾将军朝着后门走了。 整个府中仍然充斥着欢声笑语。 出了后门,沈延远翻身上马时问道:“怎么了?” 顾将军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文御史方才叫人给我送了信,只说他在宫里,只是我瞧着,送信给我的小宫人好像快咽气了,问了话什么也没问出来,那字迹看着很是潦草,应当是情急下写出来的,所以方才我没敢说。” 沈延远心中忽然有了一二,他听说这几日圣人时常深夜召人进宫觐见,不过多是风言风语,也就并未放心里。 况且圣人多疑,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只是文御史做为一个秘史官,忽然秘密送信,这便蹊跷了。 且不说文御史那人素来做事情不急不慢,若非真遇到什么难缠的事,自然不会这般。 沈延远点点头,一把拽紧缰绳,便朝着校场领兵去了。 - 宫中,天子跪坐在玉台上,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文御史双手颤抖,将他拖至于桌案背面,又弯着腰去拽桌子,结结实实将门堵死,伸手推了推,发现确实堵严实了才掀起官袍疾走回天子身边。 颤抖跪于天子面前:“圣人,我已找人报信,若是他能逃出去,咱们一定会有救的... ...” 老泪纵横,声音悲凉仓惶。 天子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一说话,一滴滴的鲜血不断地朝外涌出,他虚弱的道:“去,给我拿一副纸笔。” 文御史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纸笔。 这里是安和殿,平日都是用来观赏乐舞的地方,何来纸笔? 偌大的殿内,只有一盏盏屏风。 文御史一把掀起官袍,从里衣撕出一方布帛,交予天子手中,垂泪道:“圣人,您还将就些,写在这上面。” 天子点点头,仿佛随时都能咽气,门外是嘶喊声与惨叫声,刀剑相碰。 要不了多久,所有的殿都会被一一打开,检查可有余孽,一如当年。 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恍惚中,仿佛瞧见了他兄长在地上趴着,费力的往前爬,挣扎着,想要逃出这座巨大的牢笼。 可是是他亲手将剑扎进了自己兄长的胸膛,身 * 穿黄袍的男人睁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问那个当年自己最疼爱珍视的弟弟。 而他只是麻木的回答说:“权利,无上权柄,不二势力。” 地上的人用尽全力对他说:“好一个无上权柄,不二势力。欲望将你心腌成黑的!今日你从我手中夺走,他日你必定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信,他相信皇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谁能逃掉?谁也逃不掉。 从前是他兄长,而今是他,下一个又是谁? 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转眼就轮到他了。 他闭了闭眼,从衣衫上沾了不断涌出来的血,手指颤抖,缓缓写着:“嘉宏十年,京都内乱,皇子夺权,安家余孽独活于世,五皇子陶靖与其勾结,谓为千古罪人,今血诏一封,告于天下,... ...” 文御史看他一字一字写着,自己也咬破了手,撕了另外一半的袍裾,一一记注。 他们文家从先人一朝一朝的经历着各种兵变,内乱,做为秘史官,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不会涉及个人感情。 发生什么,他们就写什么,换了新帝,那就写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