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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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天下人都看着呢,谁要是后退一步,就成了同流合污,要遗臭万年的。 朱高炽脸色微微一变。 他显然也预料到这个情况的。 于是朱高炽斟酌着,他知道某种程度,这也是一种试探。 朱高炽虽然宽仁,但是也并不糊涂,今日的事,就好像当初的科举案一样,某种程度,其实就是群臣对于皇帝的一种试探。 这种试探微妙之处就在于,他既可以借机,让皇权或者东宫进行妥协,与此同时,又打着合理合法的理由。 想当初,他的祖父太祖高皇帝杀了这么多人,到了晚年,尚且还被一次次地试探。当然……太祖高皇帝的解决思路也很简单,他比较干脆一些,谁试探朕,朕提刀砍了便是。 而现在,事到了朱高炽的身上,朱高炽倒是更冷静,他细细地听着一个个人站出来义正词严,他却久久不吭声。 直到这些人把话都说完,朱高炽才看向秦政学道:“秦卿。” “臣在。” 朱高炽道:“秦卿,诸卿都认为你是不二人选,卿意如何?” “臣恐不能胜任。”秦政学心下想笑,却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道:“还请殿下另择高明。” 不是想选杨溥吗?那就选吧,现在我自是三让三辞,你们非要请我,我才勉为其难。 朱高炽的脸色更是糟糕,因为这话听上去是谦虚,可实际上,却是对他这个太子的挤兑。 朱高炽深吸一口气,才道:“另择高明,谁更高明?” 秦政学道:“洗马杨溥,才学胜臣十倍,足以胜任。” 朱高炽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有些怒了。 这显然是欺负老实人,到了这个时候,尚且还说这样的话,这等于是羞辱太子。 可东宫诸官漠然,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对抗。 这事儿……是因为一个杨溥吗? 杨溥也是进士,算起来也是自己人。 这也不是因为太子。 太子殿下是大家押的宝,是将来大家晋升的阶梯,没有人会选择为难太子殿下。 今日的攻击,甚至不是冲着张安世去的,有皇帝,有太子,就有皇亲国戚,大家也不是容不下皇亲国戚。 可之所以突然所有人开始有了针对性,其实问题也很简单,因为……他们要树立的是一个规矩。 这就好像历史上的大礼议一样,谁关心你嘉靖认自己的亲爹是亲爹?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爹是不是你爹,不是你嘉靖说了算,是礼法说了算。 那么礼法又是谁说了算?当然是我们说了算。 今日的气氛,格外的诡异。 这种诡异,朱高炽感受到了。 他没想到,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的大臣们,在真正的权柄面前,瞬间就变成了另一种姿态。 虽然他们还是卑躬屈膝的样子,可显然,这给朱高炽的感受,却是全然不同的。 这一下子,朱高炽居然开始怀念起了解缙。 解缙虽然心思也复杂,可至少……他擅长的是制造假想敌,然后再在他这个太子的面前表现。 可眼前…… 这时候,就得考验一个人的耐心了。 鉴于陛下已经下旨申饬了朱高炽口出污秽之词,那么朱高炽当然不能再口吐芬芳了。 他按下心头的那股怒气,依旧还是笑了笑道:“张卿。” 他看着张安世:“你怎么看?” 张安世想也不想就道:“臣还是以为……杨溥最佳。” 朱高炽颔首:“嗯……” 他沉默,显然朱高炽有些不甘心,原以为张安世这个小子会拿出一点别的东西来。 可这轻描淡写的杨溥最佳有什么用? 朱高炽便道:“詹事府学士,也需负责票拟,还需协助东宫,职责不小啊……” 他开始一转话锋。 而这时候,显然有人开始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显然想另辟蹊径,既然大家都选秦政学,那干脆各让一步,设两个学士?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不过很明显,其他时候可以,今日不行。 今日的事,根本不是学士的问题,甚至谁都可以成为学士,唯独张安世推荐的不能。 左春坊学士刘哔立即道:“殿下,如此大任,东宫更该谨慎,东宫虽然开府,可若是设置了太多的学士,只怕不妥,陛下东宫的职责,比朝廷要小了许多,朝廷尚且学士不过三人,东宫岂可增加呢,到时若是陛下责怪,臣等……岂忍见殿下受责?” “是啊,殿下……有秦政学足以。” “历朝历代,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冗官冗员,今日东宫增员,岂不是加重百姓的负担,还请殿下,以百姓苍生为念,冗官冗员增加容易,可要裁减却是难了。” 朱高炽这时候真的有些火了,他怒了。 偏偏他依旧还是保持着耐心,眼角的余光扫向张安世,可张安世却好像……木头人一样,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呆坐着。 这让朱高炽有点懵。 安世不靠谱啊,本宫乃太子,有些话不便说,你还不赶紧给我上? 可张安世依旧还是闷不吭声,好像在闭目养神。 朱高炽终于有些急了,于是直接看向张安世道:“张卿以为呢?” 令朱高炽始料不及的是,张安世竟道:“不错,不能增加冗官。” 朱高炽:“……” 这就好像,整件事都是张安世在拱火,不断地推着杨溥,让朱高炽也下了场来帮忙。 结果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张安世他……跑了。 朱高炽显得有些尴尬。 而秦政学不免带着得意之色,道:“殿下,若是殿下不喜臣,臣万分惶恐,岂敢担此重任?杨溥洗马很有德行,才学甚佳,又得殿下信重,殿下还是请他来主持大局为宜。” 杨溥冷静地站在一旁,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今日发生的事。 张安世的推荐,加上那些章程,杨溥若说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怎不羡慕封侯拜相的功绩呢? 张安世的宏图太大了,虽然那个章程有许多地方,杨溥并不认同,可是那愿景,却让他内心无法平静。 假若……假若……当真可以试一试……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便觉得挥之不去。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他清楚,事情已经结束了,他根本没戏,可怜的他被张安世挑出来陪榜,最后反而成了笑话。 此时,只见秦政学道:“恳请殿下,任用杨溥,至于臣……实在是才疏学浅,不堪为用……” 朱高炽听到这里,心头只有更怒。 到了这个时候,还一次次地挤兑他,这已属于挑衅了。 他再也忍不住地豁然而起,怒气冲冲地道:“国家大事,在尔眼里乃儿戏吗?学士任用,是尔等可以敲定的?” 秦政学却是气定神闲,又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拜下道:“臣万死之罪。” 朱高炽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只见这秦政学才是又哭告道:“臣只是不希望殿下为难……” 朱高炽的心头可谓是火冒三丈了,可偏偏无计可施,只能努力地憋着气。 张安世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政学,却突然道:“秦公若是为学士,该如何协助殿下?” 秦政学显然知道张安世在刁难自己,倒是淡定从容地道:“垂拱而治,不去惊扰百姓……” 张安世听罢,笑了:“若是垂拱而治,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秦政学立即就道:“威国公此言差矣,朝廷所下的诏书,一件件,一桩桩,无不是浪费民力,多数的苛政,也多由于此……所以轻徭役,减赋税,圣君垂拱而治,则乃天下之幸。” 张安世便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朱高炽再也没有了耐心,道:“好了,不必再言了,今日公推,就到此吧。” 说罢,他便准备要走。 刘哔却道:“殿下,不知今日公推,是否已出结果?” 诸官显然不愿让朱高炽继续拖延下去,于是一个个都拜了下去,不约而同地道:“恳请殿下明断。” 朱高炽似乎再也憋不住了火气了,怒道:“你们不是已有明断了吗?还问本宫做什么?” 这显然,已给了答案。 只能是秦政学了。 说着,他疾步要走,可朱高炽身体肥胖,再加上腿脚不好,若是慢慢踱步,一般人看不出来,可若是走得急,便免不了一瘸一拐。 如此一来,这一瘸一拐的朱高炽,便显得格外的狼狈。 诸官便纷纷道:“臣等恭送殿下。” 朱高炽只觉得这话,格外的刺耳。 张安世则大呼:“殿下仔细脚下。” 说话间,他已箭步上去,要搀扶朱高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