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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544节

    “殿下身系天下安危,稍有懈怠,就会铸成大错。”

    “您治下百姓千千万万,皆仰仗殿下庇佑。殿下在里伸个懒腰不要紧,到他们那里可就是天塌地陷、家毁人亡……”

    “好吧,好吧!”张顺被她念叨的受不了了,不由抱怨道,“知道的说我是娶回了个婆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回来一个老妈子呢!”

    “那还不是殿下虚怀纳谏,换作别个,可未必肯听我这一套呢”曾氏垂了垂眼睑,吹捧了张顺一句。

    如今不是在她唐王府,这舜王殿下可比那唐王典型难拿捏多了。

    自个的话合他的心思了,他就多听一些;不合他心意了,权当做耳旁风,让她也毫无办法。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早上想让我起来了,你蹭几下,难道我还会起不来吗?”张顺嘿嘿一笑,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就想调戏她一下。

    “殿下!”曾雨柔闻言羞的两颊绯红,不由流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来。

    自从这张顺这一回让红娘子、马英娘和王奇瑛三女怀孕以后,以曾雨柔为首的“王妃系”众女直接“躺赢”。

    甚至因为她们不像红娘子、马英娘和王奇瑛三女那样舞刀弄枪,身体矫健,有时候还会被弄得下不了床。

    “好啦,不逗你了,过来给我穿衣服吧!”折腾了一会儿,张顺哪里还有睡意,不由装起了大爷。

    要是在前世,他如果有老婆,铁定一巴掌就直接呼了过来。

    可是搁这时代,他这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懒,而是单纯的就喜欢“作贱”她,在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产生一种调戏“良家”的快感。

    曾氏控制欲很强,不喜欢养丫头在房里,故而不得不穿着亵衣起来给他穿着打扮。

    “亏得你有几分良心,送过来几个煤火炉子!”曾氏一边给他系着衣服,一边念叨道,“要不然这都入冬了,可不冻死个人!”

    原来之前张顺设计的铸铁煤火炉子被张都督试制成功以后,一口气铸造了一万件,如今正在西安府各地买的火热,为义军赚取了不少银两。

    别看这张都督往日和张慎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对张顺这个便宜妹夫倒好的没话说。

    煤火炉子刚制成,就派人给秦王府送来一百件儿。

    刚巧入冬,张顺自个留了三十件儿,其余的皆当作礼物分给了吕维祺、洪承畴一干人等。

    结果这一烧火,就不对劲了。

    一个是保温效果差,一个是陶芯很容易烧坏。

    张顺连忙下令王徵、张都督尽快解决问题。

    好在两人很快就想出了办法,一个是在陶芯和铁炉之间充填上石灰,减少热量散失;另一个是换用耐火土制作炉芯,果然耐用了许多。

    不过,但凡烧煤,其中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其实和往年烧煤饼相比,张顺“发明”的蜂窝煤燃烧更为充分,大大降低了煤气中毒的概率。

    素来惜命的张顺犹显不足,又命王徵打造了一百副铁皮烟囱,分给秦王府及诸臣工,以免造成了不可预料的折损。

    “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吧!”不多会儿曾氏为他穿戴整齐,他怜惜的摸了摸她的俏脸,不由推己及人道。

    “不用了,都卯时一刻了,妾身刚好再诵读一会儿远西语,多少能帮舜王点忙!”曾氏勤劳惯了,可不像某些人那般。

    “如此也好!”张顺闻言不由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学外语与学算术、几何不同,最忌讳闭门造车。”

    “有时间你多和黄氏、朱氏等女走动走动,勤加练习,想必定有所得。”

    且,哪个要和她们走动?

    堂堂天潢贵胄,使些狐媚子手段迷惑舜王,也不嫌丢人!

    “是,知道了,殿下!”曾氏低眉垂眼应了。

    张顺哪里知道,就在他带领红娘子、马英娘和王奇瑛三人巡狩这月余时间,“王妃系”四人组不知怎的,又闹翻了。

    “见过舜王殿下!”等到张顺赶到存心殿,吕维祺、洪承畴、钱守廉一个干人等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哈,大家都来得挺早啊!”张顺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

    王徵送给他的那一副自鸣钟精确度实在是不敢恭维,一天能误差一刻钟不止。

    多亏他没有趁早来一发,不然让这几个老头子大冬天里等半个时辰,于心何忍呐!

    “舜王殿下,紧急军情!”如今秦王府处理政务流程,倒和朝廷早朝有几分类似。

    不过限于人手不足,制度草创,一般都是以军情为第一,政务为第二,其他琐事日常事务则放在最后。

    “奏来!”张顺眉头一皱,这是哪个鳖孙又要搞事儿了?

    “甘肃巡抚张应辰奏来,庄浪卫鲁氏土司勾连西宁李氏、祁氏土司俱反。”洪承畴连忙奏道。

    “那李氏、祁氏骗城不成,为葛麟所击退,如今正勾连番兵,围攻西宁。鲁氏则割据庄浪卫,切断了陕西行都司与内地的联系,若有不慎,或有前凉之鉴!”

    第98章 新的对手

    前凉乃是晋朝八王之乱以后,凉州大姓张轨割据凉州的政权,本系十六国之一,其所据地点大致便是这时代的甘肃镇范围。

    张应辰所谓“前凉之鉴”,便是指张轨割据甘肃之故事。

    “这鲁土司、李土司、祁土司现在何处?究竟为何而反?”张顺闻言不由怪道。

    义军虽然名义上割据三边四镇,实际上才刚刚理顺西安府、延绥镇军务民政,其余固原、宁夏还在理顺当中。

    那甘肃镇地理较远,一时间又不影响大局,所以张顺干脆一切委派张应辰处置,暂时羁縻而已。

    结果羁縻都不好使了,你们还想怎样?

    “据甘肃巡抚张应辰报,甘肃镇地处边陲,土司众多。仅以西宁而言,就有大小土司一十六家。”

    “在这一十六家之中,又以东李土司、西李土司、东祁土司和西祁土司四家实力最为雄厚。”

    “然以整个甘肃而言,实力最为雄厚者,为庄浪鲁氏土司。”

    “据闻那鲁氏原系成吉思汗六子阔列坚玄孙,原名脱欢。”

    “本随元顺帝北逃,不意中途掉队,遂率众投靠明太祖朱元璋,便被安置在庄浪卫连城之地。”

    “及三世,失伽袭百户之职,被赐鲁姓,改名鲁贤,此鲁氏之始也。”

    “随后,鲁氏世代有功,又复与河湟土司东李土司、东祁土司世为姻亲,同气连枝,遂成甘肃第一土司。”

    “那东李土司世居民和上川口,下辖土民四千余户。东祁土司世居民和上川口胜番沟一带,下辖土民千余。”

    “庄浪卫鲁氏世居连城,下辖土民三千二百四十五户,番民四百五十三户。”

    “有土军千人,内番军二百人,计有士卒一千二百名。”

    张顺闻言不由哑然,他还以为这鲁氏土司、东李土司、东祁土司如何了得,原来不过治民三四千户不等,额兵千余而已。

    并不是每个土司都是石柱、酋阳土司,一口气拿出来三四千精兵,面不改色。

    “怎么敢?三四千人就敢反我!”张顺差点气笑了。

    “是不是觉得本王名声太好了拿不动刀了?”

    “秦王殿下,彼辈跳梁小丑,本不足为惧。”洪承畴闻言应道。

    “奈何东祁、东李威胁西宁,鲁氏勾连庄浪官军,切断甘凉,实乃心腹大患!”

    “若此二地有失,甘凉不复为秦王所有矣!”

    “晓得了!”张顺点了点头道,“一会儿让杨承祖、王定整顿人马,三五日内本王便帅军讨平此贼!”

    “舜……秦王殿下,万万不可!”吕维祺闻言连忙劝谏道。

    “以往秦王麾下兵少地狭,人才稀少,故而事必躬亲,为不得已。”

    “如今义军据有陕西三边四镇,有精兵二十万,州县不计其数,岂待事事亲临哉?”

    “更不要说,如今‘整齐王’张胖子有奏,韩城绅士作乱,又有明庭山西巡抚孙传庭派遣士卒sao扰劫掠,烦不胜烦,还请舜王尽快决断!”

    “等等,我没去找他麻烦,他倒先找上门来?”张顺怒极而笑。

    “他孙传庭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吧?”

    “秦王殿下。”张顺话音未落,巡按钱守廉不由上前一步道,“臣有话要说!”

    “哦?不知钱先生有何话要说?”说实话张顺心里对他也有几分不满。

    先前丁启睿、洪承畴等人将他夸的一朵花一般,结果这人上任几个月以来,不曾弹劾一人。

    难道我陕西的官个个都清廉如水,没有丝毫违法乱纪之事吗?

    “经臣这两个月走访,陕西有一十五县缺少主官,十有八九,佐贰官不齐。”

    “其余尸位素餐、贪赃枉法者不计其数。”

    “仅以韩城为例,原知县袁路杰以大斗收取赋税,小斗支出钱粮等一干手段,贪污钱粮合白银一千二百一十七两三分。”

    “那韩城本又产精煤,往年售卖西安府。只因战乱,河运受阻,如今商户俱不得售卖。”

    “那知县袁路杰为了巧取豪夺,犹不甘休,竟然依旧派人收受好处,征收榷煤银,以至于韩城大乱。”

    “哦?”张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韩城“造反”,却是因为经济原因呐。

    “原来如此,那钱先生何不早说,说不得也免除了这场灾祸。”张顺语气有点不太好了,你搁这放马后炮呢?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钱守廉好像没听出来张顺的意思一般,侃侃而谈道。

    “臣虽然不过是个巡按,也晓得什么是大局为重。”

    “如今义军人手不足,不得不留用旧官。若是求全责备,诸县失控,百姓枉死,那岂不是臣的罪过了?”

    张顺皱眉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巡按代天巡狩,但不管好赖,一概汇报于我,我自会和诸臣商议行事,不可自作主张!”

    “既然钱先生已经走访了许多县,回头草拟一份疏犊与我,大家讨论一下处理办法!”

    “臣领命谢恩!”钱守廉闻言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退了回去。

    张顺还待提起先前甘肃土司造反和韩城作乱等事,突然才反应过来,这钱守廉话中有话。

    这时代的官吏真是烦人,就没会好好说人话!

    “对了,那鲁氏、东李、东祁这三家土司为何造反?”原来那钱守廉看似说了一通不相干的事儿,其实在暗示张顺凡事必有原因。

    为政和用兵作战截然不同,后者可以大刀阔斧,激昂澎湃,前者却只能如织女绣花,但用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