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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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道理?”许一旬不解。 娄简解释:“江湖上混的嘛,义气最重要。特别是做乞丐这行,本就靠着互相帮衬过活,有难不一定同担,但有福必须同享。若是让人知道这小子背信弃义,独吞钱财,日后在岑州城怕是活不下去了。” “郎君,你怎么那么熟悉咱们乞丐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你也是同行吗?” 娄简点了点头:“我也算你半个同行,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第二十二章 帮凶 “郎君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们丐帮的兄弟遍布整个岑州,什么都知道?”小乞丐把两人带了一间破屋。 这便是他们的据点。 “你叫什么?” “我就叫绿豆眼。” 娄简打量了四周一圈,屋内比绿豆眼还要年幼的乞丐比比皆是。她走向窗边,探头张望,总觉得眼前的街巷十分熟悉:“这里可是月柳巷?” 绿豆眼点点头。许一旬剑柄挑起屋里丧幡似的碎帘子,见着屋里的几个锅碗里正煮着香喷喷的肥rou,热气将汤汁顶出浓稠的小泡来,咕嘟作响。 “吃的还挺好,说,你们偷了多少人的钱?” 绿豆眼连连摆手:“我们也不是日日偷钱的,有时候,见着小郎君这样的外地人才会动手。” “你在月柳巷住了多久?”娄简问。 “三四年了吧。” “那你可认识月柳巷一户姓薛的人家?” “认识啊,那家男主人叫薛毅,有个儿子叫薛吉,婆娘是乔娘子。他们一家可是咱们巷子里的名人了,谁不知道他们呀。”绿豆眼笑着说。 娄简接着问:“漕运码头可有你们的人?” “那是自然,岑州处处都是我们的人。”绿豆眼自豪地说。 “薛毅大约半月前丢了几十两银子,应该是被人偷的。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问问丐帮的兄弟们,是谁拿了他的银子?” 绿豆眼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对了,那钱可有什么记号?用什么东西装的,大约多重,银子上可有商号的刻印。” “约莫二十两左右,用的大抵是锦缎包裹,是否有商号的刻印倒是不清楚。” 绿豆眼嘀咕了几句,回头看向身后的小乞丐,几人用一副尴尬的神情看向屋子一角。绿豆眼从干草下拿出手掌大小的钱袋子来:“郎君,你瞧是不是这个?” 那钱袋子被弄得脏兮兮的,可还是能瞧出锦缎上绣的纹样,是一对祥云。娄简走向那锅正在炖煮的rou,从钱袋上扯下一根丝线,引来了一簇火苗。 火舌将丝线瞬间舔舐干净,只留下一缕黑色的灰烬与刺鼻的焦味。娄简捻着手里的灰烬递到许一旬面前问:“什么味道?” 许一旬用手扇了几下:“头发烧焦的味道。” “是蚕丝。” “那个,郎君,这钱是不是姓薛的从你们那t儿偷的。他给我们的时候,我们是真不知道这钱是你的,要是知道我们肯定就还给你们了。”绿豆眼急忙解释。 “给你们?”许一旬用剑柄顶着绿豆眼的下颚威胁道,“少胡说了,薛毅哪里会给你们这么多银子,定是你们偷的。” “不是薛毅,是薛吉。”娄简心口像是被人猛拽了一下。 “对对对!就是薛吉。”绿豆眼见状,立刻撇清关系,“那么多钱,我们不想要的,他说他留着也没什么用,非要给我们……钱,钱用来买rou了,还剩一点,我给你们拿。” “不用了。”娄简把钱袋子揣进怀里,道:“东西我拿走,钱你们留着吧。方才你们偷的钱也不必归还了,就当你们替我做事的报酬。” “真的!”绿豆眼喜上眉梢,巴不得给娄简磕两个,“谢谢两位郎君。” 府衙里,乔倩始终僵持着。仇海提议:“夏司马,若是这妇人不招。不如用刑吧。” 夏惊秋手里的笔杆子都快折断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杆道:“大烈疏议律中明文所书,凡犯案重证据轻口供,即便你不说也包庇不了他。你的心思并不难猜,是薛吉对吧。” 夏惊秋记起了初见乔倩时的模样,对薛毅的淡漠,对薛吉的关切。 “司马也说是重证据了。”乔倩攥紧的拳头,木枷上的铁链发出轻响,“司马大人有吗?” “自然是有。”许一旬押着薛吉从府衙大门口走来,二人身后跟着娄简。 她从怀中拿出钱袋扔在母子二人面前:“阿吉,你认识这个吗?” 薛吉眼神飘忽道:“听不懂娄先生在说什么。” “我在六麻子的暗牢中得到一个消息。薛毅曾在不久之前拿过一名江南富商的打赏,本来这笔钱是可以用来还欠六麻子的赌债的,可他没有还钱,反而是把你阿娘抵给了六麻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薛吉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闪过杀意,轻飘飘道,“那混蛋好赌,又赌输了呗。” 娄简头皮一阵发麻,平日里的薛吉每每笑起来,都像是冬日暖阳。她缓缓开口:“这钱袋子是在你家附近的小乞丐手里拿来的,上面的绣技是江南苏绣,用材也是江南蚕丝。那些小乞丐已经招了。” 夏惊秋上前:“本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阿娘虽然算不上绝色,可年纪正好,若是卖到人牙子那儿,足抵数十两。薛毅不傻,怎么会用数十两的货去换二十两的债。他的赏银不是被抢了就是被偷了,所以才会用乔倩抵债。这正中你的下怀,只有乔倩被扣在六麻子那儿,才能完全没有作案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