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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神在边上,似乎是借到了纸和笔,特别满意地绕着圈圈书写记录。 午夜的虫鸣伴着阿飘的哭号,不知道是不是传到了地狱树那里,后来郁清发现树上的阿飘们都老实多了。就连多嘴的小乙,也从此变得安静如鸡。 房客们也说夜里好像听到了某种奇怪的鸟叫声。 “猫头鹰叫吧。这边生态好,肯定有猫头鹰。”许意说。 郁清笑笑不语。 刘大河被揍一顿,最终还是被放回了家了。后来听说他生了一场大病,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人也变得卑微谨慎许多,一到天黑就再不敢外出。 而夜游神仍然徘徊在村子里。 586说七月半阿飘节的时候,他可以把人引回去。而且有夜游神巡夜,村子可以不用担心阿飘们恶作剧。村民上山,也不会再遇到鬼打墙。 而关于老宅的井,不会再有人知晓。 郁清数了数忘川水的库存,还好,够用很长时间,便放心多了。 胡二听说了这事,撇嘴道:“我说这附近怎么有奇怪的气味,原来是他啊。难怪最近山上的老鬼们都不敢出来讹人了。小动物也都规规矩矩的。” “放心,只要是活的,就不归我们管,碰到也没什么。他最多是看到作恶的家伙记一笔。”586懒洋洋地说。 胡二反而不淡定了,忧愁道:“偷鸡他记么?” “记。” 从此胡二也不走夜路了,就算要上山看崽崽,也是天黑前去,天亮后才回来。 这天郁清刚刚做好晚饭,狐狸就急匆匆地打包走了。 房客们组团跑去景区玩了,说要在外头吃,他便一个人吃饭。桌子两边,586打游戏,章树喝茶陪着。 郁清正看着晚霞下饭,院门口三头犬汪了一声。 他出门一看,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身后还有个中年妇女在探头张望。 “你们……住店?”郁清奇怪道。他看这两人打扮,不像是游客,更像是本地人,而且也没行李的样子。 他这么一问,那女人赶紧摆手:“我不住。” 男人抽了口烟道:“就我一个人。” 然后两人窃窃私语,似乎商量了什么,女人便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郁清迟疑道:“我这边除了房间,其他不提供,日用品都要自己带,你要不先去买点什么过来……” 男人猛洗了一口烟,扔掉烟头,道:“不用,有个床睡就行。有的吧?” 郁清点头,把人带去办登记。 草丛里,树枝谨慎地潜行着,捡起掉落未熄灭的烟头,掐灭,然后悄悄缩回了院里去,找到垃圾桶扔了进去。 而屋里,郁清拿过男人的身份证扫描,下意识看了一眼,呆住了。 “李……叔?” 这又是个和李秋游一挂的客人,本村地址啊。不是隔壁李家的,但也和李秋游带点亲。 李贵点点头,看了看屋里,道:“你这儿,挺好的。” 郁清真是难得听到村里人夸他的宅子,便客气道:“还行。” 李贵看着是个沉闷老实的,不怎么爱说话,就等郁清办好了,还了身份证,才踟蹰道:“你这里,还闹鬼吗?” 郁清肯定地道:“没,那都是大家人吓人,谣传的,你看我不是住得好好的?” 然而李贵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低头不语,闷闷上楼。 郁清:“……”他有点糊涂了。 村民都对老宅忌讳得很,这个李贵倒是奇怪,仿佛更希望这儿真的有阿飘。 除了这个,郁清对他印象还是很好的。这李贵样子看着邋遢,但到他这儿,还挺讲究,进门还脱了鞋,生怕把地板弄脏了。 郁清说不用,他还是脱了,还强调:“我来之前换的新袜子,不臭。” 就那么穿着袜子上楼了。 郁清又给他找了双拖鞋送上去。李贵不熟练地说着谢谢,又给他拖鞋的钱。 郁清被他硬塞了十块钱,哭笑不得,这位李叔可真是够憨的。 等到房客们嗨回来,李贵也出来了,就和李秋游聊了两句,大概聊的学习之类的,小孩一下子就灰溜溜找借口跑了。 他就一个人闷坐那儿,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开始点烟。 郁清赶紧道:“店里禁烟,您要不出去抽?” 李贵也不多说,老实地又把烟收回了口袋里。 郁清试着和他拉家常:“地里忙完了?” 李贵:“差不多了。” 郁清道:“您孩子也和李秋游差不多大了吧。” 李贵点点头,“学习没他好。” 郁清还在酝酿下一句。 李贵忽然道:“你能回来,挺好的。你小时候回来一次,我还记得,可惜后来就没见着了。家乡好,多住一段时间。” 郁清:“当然的。” 李贵又问了郁爸郁妈的情况,得知两人退休了正到处跑游玩呢,羡慕得不行。 “身子骨硬朗,挺好……”他喃喃地说,似乎憋不住烟瘾了,道:“我出去抽口烟。” 郁清便由他去。虽然夜挺深了,但有老宅留意呢,外头又有夜游神晃荡,李叔也熟门熟路的,不担心安全问题。就是院子里有烟味的话,得麻烦老宅净化一下空气。 然而郁清多虑了,老宅跟他报告说,李贵跑院门口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