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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均修想了想,问他:“做别的行吗?家里没rou沫了,不过有rou丝和雪菜,雪菜rou丝面好不好?” 孟新辞现在嘴巴里好淡,吃什么根本不是重点,他就是想吃点万均修给他做的东西。 孟新辞乖顺地点点头,又把被子高高地拉起来,只露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起来把衣服换了,把你加绒的那个睡衣拿出来穿。”万均修瞥了他一眼,知道一会吃了东西就会睡了,小孩更懒得起来换衣服。 孟新辞不舒服,万均修的面条煮得软,雪菜本来就有咸味,怕孟新辞这会嘴巴淡吃不了那么咸的东西,刻意用温水涮走了很多味道。 家里很安静,吃听得到厨房里有做饭的声音,慢慢的、轻轻的,像是害怕打扰到孟新辞一样。 他换好衣服后没有睡下去,怕一会真的睡着了万均修难喊得动他。 他抓起放在枕边的那条断了的红绳仔细看,其实也不能怪程航一,已经戴了那么多年,早就起毛边了。 还是上高中以后洗澡什么的他取下来,等洗了澡又戴上,才延缓了这条红绳的寿命。可心里还是会觉得很难受,觉得如果程航一今天不那么鲁莽,应该还可以再多戴一些日子。 戴到他可以和万均修正大光明地换上象征另一层身份的东西。 孟新辞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带枕头底下。万均修的外套还在他的床边搭着,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他扯着嗓子喊万均修过来接电话。 大概是厨房里火要人看着,万均修走不开,只说让孟新辞接一下。 他把手机掏出来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孟新辞怕是重要的事,不敢贸然接起,只能送到厨房让万均修接。 等万均修接通电话才知道是班主任的,询问孟新辞是否安全到家,万均修才知道孟新辞已经感冒有两天了,索性帮他把假请了,说是元旦收假再去学校。 他不方便举着电话,只能把手机放在腿上开着免提和老师对话,通话内容孟新辞全都听到了。 班主任问万均修和孟新辞是什么关系,万均修本想说是叔叔,可又想到自家小孩最讨厌这样,他抬头看了眼孟新辞,小声地说是哥哥。 孟新辞看着万均修,“哥哥”这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终于垮了一天的脸有了别的表情。 像霁光乍现一样,笑了一下。 这算是很不开心的一天,唯一感到开心的一件事了。 电话挂断,孟新辞端着那碗面吃得很开心,生病的时候食欲很差,吃不进去多少东西,可那碗面条还是全都进了肚,一滴汤都不剩。 刚放下碗,桌子上已经倒好了水,药片也准备好。 孟新辞有点后悔怎么不早点回来,要是早点回来,估计已经病好了。 他打心底里,喜欢和享受万均修的温柔,借着生病的名义,可以不顾及分寸地依偎在万均修的身边。 就比如现在,万均修让他回去躺好睡觉。他偏不要,就想拉着万均修一步也不离开。 最后没有办法,万均修只能指指挂在轮椅上的集尿袋说:“小祖宗,你快点回去睡好,我还没洗澡呢,一会满了尿液回流我也要病了。” 这么说了,孟新辞才乖下来回房间乖乖睡觉。这回换万均修不放心了,小孩还没退烧,刚刚又哭过。 他怕孟新辞半夜又烧起来,想了想只能洗完澡也进到小房间里,打算今晚和孟新辞在小房间里将就一下。 孟新辞已经睡着了,因为发烧身体会感到冷的缘故,他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平日里淡漠的表情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万均修又觉得回到了几年前,孟新辞还是那个小娃娃。 他轻轻靠近孟新辞,用额头碰了一下孟新辞的额头,已经没刚刚那么烫了,眼瞧脸也没先前那么红,想来是药已经起了作用。 万均修还是不放心,转身出房间在客厅的柜子里找出来一个吸管杯,接了满满一杯水放到床头,以防半夜孟新辞口渴,发烧就是要多喝点水才能降温的。 才刚躺下的时候,孟新辞觉得好冷,万均修的身体常年都是这样血脉不通冷冰冰的,他无意识地推了万均修一把。万均修反应过来自己身体不适合和发烧的病人躺在一起,正打算艰难地爬起来还是回大房间睡。 没想到刚刚起身,就被孟新辞一把抓住,伸长手臂把万均修揽回去。 “你又走,你不要我了。”他带着哭腔地埋怨万均修,眼睛倒没睁开,万均修都弄不清,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就在这,哪里都不准去!”他声音低低的,几乎万均修要以为是梦呓,可语气又那么决绝。 万均修耐着性子,只当他今天太过伤心,他伸手拍了拍孟新辞,“不走,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我们新辞。” 他还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孩子难得出去旅游一趟,没有买任何一点纪念品,唯独这根平安扣还被同学弄断了,当然会伤心。 这么想,也觉得正常了很多,心里又觉得有点酸楚,这么多年孟新辞跟着自己,确实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才会连这么一点不值钱的平安扣都如此珍视。 再三确认孟新辞已经睡着,他忍不住又用手背蹭了一下孟新辞的脸,“和我一起生活,真的还蛮吃亏的,不过你很快就解放啦,等大学毕业,你好日子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