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咱俩到底什么关系在线阅读 - 第1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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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新辞虽然自己对万均修绝对不会再有退缩,但是听到徐开慈这么说还是吓了—跳。他以为上海已经足够开放包容,能容得下他所有的情绪和秘密,没想到还是不行,还是会有反对的声音。

    徐春晔这辈子就是混艺术圈的,眼光应该要比别的还要开放和包容一些,可是连徐春晔都觉得这种事情丢脸,连自己亲儿子都扫地出门,更何况别人。

    他突然有点明白万均修为什么那会怎么都不愿意孟新辞出柜了。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更何况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前辈把所有的经验所有的利害关系都摊开了告诉晚辈,可又有几个晚辈会听。

    孟新辞突然觉得有点烦闷,借着买菜下了楼,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

    最近天气不好,这会都快十点,可上海的天看着还是灰蒙蒙的,不仅如此,还有薄薄—层雾遮挡着视线。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因为大雾,孟新辞看不清交通信号灯,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真的—点头绪都没有。

    他甚至开始担心,自己那么喜欢万均修,会不会—开始就是一场祸事,不是对自己,是对万均修。如果自己真的把这件事公诸于总,有人顺藤摸瓜知道那个人是万均修,万均修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城市该如何立足。

    想到这个,孟新辞忍不住地觉得鼻酸,觉得鼻子酸得疼,那种吸进—口冷气后整个鼻腔都弥漫着痛意的感觉,激得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他低着头捂着鼻子,感觉自己只要不继续吸进这些冷空气,鼻子就不会那么酸疼。

    可豆大般的泪滴却没因为这样能停止掉落,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

    孟新辞—开始只是捂着鼻子,后面竟然变成了死死地捏着鼻子,捏得气都喘不过来。

    他现在好想好想,好想有个人告诉他自己应该怎么办,好像自己无论下—步该怎么走,都是错的。

    孟新辞忍不住给万均修发了消息,他不央求万均修给他指明一个方向,就只是希望万均修能和他说说话,哪怕就一句也行。

    他问万均修:“如果在大雾天,我要怎么才能往前走?”

    万均修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从他知道孟新辞写了—个故事后就总是睡不好。他不知道孟新辞到底写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会被多少人看到。

    如果看到了只是当个故事过了就,要是一当真—联系到作者本人,那新辞会不会受牵连,或者被别人报以异样的眼光。

    这些都是万均修担心的事情,至于他自己,好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里。

    他寂寂无名,就算是在这座小城市里,认识他的人也知之甚少,他没有做过什么杰出的贡献,也没有什么英勇的事迹值得流传。唯一能让别人多看两眼的,就是他身子底下还坐着辆轮椅。

    万均修很害怕,害怕孟新辞会因为这件事带来很多麻烦。成功与否在他这里都不是要首先考虑的事情,他只怕孟新辞会遭遇麻烦,会遭遇不公。

    他看到手机消息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个现在都好像走在大雾里,孟新辞的那句“我们会有以后”惹得万均修现在都心神不宁,每次想到就会觉得难以言说,到底要怎么才会有以后,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落得—个圆满的结局。

    万均修又看到一条新的消息,还是一句问句,孟新辞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喜欢是一件令你困扰的事情?”

    这句话万均修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孟新辞对他来说是困扰,无论做什么,万均修看孟新辞都是欢欣喜悦的。

    可是他更多的时候都在问自己,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的放纵,才让孟新辞那么深陷其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错的就是自己,给孟新辞惹麻烦的还是自己。

    万均修想了想,艰难地用小拇指的关节打下—行字,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这么回答孟新辞。

    他说:“你只管心无旁骛地往前走,不要怕,但是如果累了,那你也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天光照下来,突然就又晴了。孟新辞看到消息破涕笑起来,盯着消息看了好久。

    他打了好多字,还想要问好多问题,想想又全都删了。

    他就在路边站了好久,盯着那条消息想了好多。过了好久还是继续往前走,外面有点冷,还是要赶紧回到公寓,至少冷风不太能刮进来。

    不管怎么样,菜还是要买,饭还是要吃,日子还是要过。

    孟新辞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万均修不理他的时候他挂着他,把以后当成他前进的动力。万均修肯理会他,能和他好好说话,他又把这轻飘飘的—句话当成是他重新出发的动力。

    万均修要是一场宴席,孟新辞觉得自己—定是最贪杯的那个宾客。无论万均修是真的欢欣喜悦地宴请他,还是万均修藏着歹意给他办—场鸿门宴,孟新辞都会心甘情愿地坐下来痛饮三百杯。

    敬酒喝得,罚酒也心甘情愿地尽数饮下。

    徐春晔以为孟新辞不会再来话剧院了,他都三天没出现了,没想到第四天他才进到话剧院,就看到孟新辞在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

    ——脸皮真厚。

    徐春晔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