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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莫名把这样一罐药膏给她,她都不一定敢用。 顾晓池把药膏放回口袋里,悄悄走回窗户边,把缝隙推开得更大。 准备走了。 想了想,突然快走两步,走回葛苇的病床边。 看了一圈,极其小心的拉开床头柜抽屉。 把那一罐药膏,藏在了一叠剧本之下。 藏完又怕自己再反悔似的,连走带跑,回到窗户边,拎起自己的鞋,翻了出去。 不忘从外面帮葛苇把窗户关小。 跃到树枝上,顾晓池的心还在猛烈的跳。扑通,扑通,扑通。 乔羽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有人来过么?” 两位保镖在告诉她,韩菁来过,其他没了。 顾晓池顺着树干,轻轻往下滑。 快要落地的时候,猛然一跳,穿上鞋,连鞋带都系得乱七八糟。 又开始在夜风中狂跑。 这一次,不是跑向葛苇,但也是为了葛苇。 韩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到了这个点,公司除了她这位“灭绝师太”,竟还有别的人在。 韩菁抬头,更惊讶了。 门口竟然站着顾晓池,一头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披在肩头,像打了结,她也没管。 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冷白皮肤的脸颊上,泛起一阵身处高原一般的红。 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菁姐,不好意思,打扰你。”顾晓池喘着气说:“我就猜你应该还在办公室。” “进来吧。”韩菁说。 顾晓池走进去,关上门。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她说。 韩菁点了点头:“你问。” “你为什么怕乔羽?”顾晓池开口。 韩菁猛然一愣。 ****** 第二天葛苇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 这几天,她在医院里面睡得特别好。 本来一开始是睡不好的。近十年,她本来就有很严重的睡眠问题,要么睡不着,要么睡着了,总是做着同一个噩梦。 所以喜欢灌自己酒,叫一堆男男女女小鲜rou去酒店陪聊。 放纵自己,闹出一堆荒唐的新闻。 进了医院,当乔羽发现她还是睡不好以后,去找医生说了些什么。 从第二天开始,葛苇开始拥有了很久未曾有过的深度睡眠。 她发现自己总是困得很早,半开玩笑的问乔羽:“你不会给我下药了吧?” 乔羽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害你。” 葛苇一愣。 “当然。”她说。真心实意的。 早餐是乔羽命人送来的。 有机牛奶,鲜榨橙汁,司康,青提。比医院好得多。 葛苇掰着司康,把奶油涂在上面,一边不经意的问道:“昨晚有人来过么?” 乔羽说:“韩菁来过,但她太忙,我告诉她你没事,劝她回去休息了。” 葛苇点点头。 乔羽笑了:“我们好久没这么好好相处过了,就我和你。” 葛苇跟着笑:“是啊,从你去好莱坞发展开始?” “只能靠打电话。”乔羽撇撇嘴:“电话费都不知花了多少。” “还回好莱坞么?”葛苇问她。 乔羽歪了歪头:“再说吧。”也拿起一个司康开始吃。 一阵短暂的沉默。一时之间,只听得到轻轻咀嚼的声音。 乔羽想起了什么:“我上午还有个活动,等会让要先走,中午再来接你出院。” 葛苇点头:“好啊。” 乔羽又摸出手机,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很快,关于昨晚时尚夜的新闻跳了出来。 她把手机递给葛苇:“好看么?” 葛苇接过仔细看了看:“口红很衬你的礼服。” “蔷薇玫瑰粉,你发现了。”乔羽眨眨眼睛:“我回国后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你用的那只。” “倒谢谢你给我提供灵感。”收回手机时乔羽笑得开心。 葛苇跟着笑。 在乔羽面前,她难得温柔,难得沉默。 乔羽看着她,叹了口气。 伸手握住葛苇的手。在掌心里攥了攥。 “小苇。”乔羽说:“小苇,看着我。” 葛苇抬头。 “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乔羽说:“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好。”葛苇点点头。 她回握住了乔羽的手。 只是相较于乔羽过分明朗的笑,葛苇的笑容即便在阳光下,也显得有点苍白。 像蒙了一层灰,清晨的阳光都照不透。 “我中午再过来。” 乔羽走了。 葛苇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腿。 好得差不多了,烧伤的痕迹已经开始变淡。 她稍微伸展,活动了一下,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春天来得又猛又急,才住院几天,窗外的树枝上,已经发了密密麻麻的绿芽。 葛苇望着窗外的树发呆。 她昨晚做梦了。梦见有人爬着窗外的树,翻进她的病房。 简直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点言情,有点好笑。 是顾晓池。 葛苇抿了抿嘴。 这个梦境,她当然不能对乔羽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