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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默了好一会,抵在掌心的指甲段不知觉用了力,她微弱嗓音带着颤:“jiejie……怎会如此想?昔日阿爹阿娘收养你多年,感情深泽,jiejie不该说这般生分的话,伤了他们的心。” 真是如此?收养原身,不是怕后继荣华不保,因而找的联姻工具? 姜眠可有可无的笑了下,打了个哈欠,“meimei说的是。” “jiejie近来过得好吗?” 姜眠捏了下额心,似是十分困扰,“不太好,京城里碎嘴之人过多了,止也止不住。” “流言伤人,jiejie切勿在意。” …… 姜眠有一搭没一搭随她闲谈,偶尔放出些信息。 临走之时,姜瑜欲言又止,怯声道:“今日来见jiejie,怎不见将军在府中,阿爹阿娘有说让阿瑜代之问好……” 对她一口一个jiejie,对沈执的称呼非姐夫而称之将军,姜眠掩下的嘴角微翘,说出的话却带着丝歉意,“他啊,军务繁忙,我也扰不得的。meimei的问安,我会代为劝告。” 姜瑜牵强一笑,“好。” “姜姑娘,这边出去。”侍女迈过门栏,笑盈盈的引她出去。 “嗯……”姜瑜提裙走出前厅的门,瞧着不远外长长的廊,脚下有些迈不动。 侍女看着她有些犹豫的面色,“姜姑娘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她的脸色较刚才发白几分,“没事,走吧。” “您请这边走。” 姜瑜随她而去,才走几米,忽而望见红漆柱木的长廊上,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正立着,玄衣加袍,贵气凛然,自成风景。 姜瑜的步子倏而一停。 那人转过身走来,黑如曜石的眸不带一丝波澜,似带有松间皑雪的寒意,自她身上扫过,转瞬,步朝前厅走去。 姜瑜素白的脸上蹦出一丝神采,几乎要再转过身去。 “姜姑娘,姜姑娘?您还好吧?” 姜瑜的指甲猝然嵌入掌心,面无表情地看向浅碧色衣裳的侍女。 侍女见她无事,笑了笑,“奴婢先带您出去吧,瞧这天色,或许快下雨了。” “好。” 侍女走在前端,仔细领着她出去,毫无发觉,身后之人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堪称怨毒的情绪。 姜眠还未离去,面纱随手摘了,她漫不经心的走至门前,望着遥遥而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以至于侧向窜出的人一把将她搂住时,姜眠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脱,“做什么?!” “太久了。” “什么太久?” “你们聊太久了。”沈执声音沉沉,带着丝不满意。 让他等了许久。 姜眠听完他解释,挣了挣他的怀抱,嘟囔道:“你还想将我成日拴在身边不成?” 沈执垂下的眼眸一亮,“可以吗?” “不可以!”姜眠都要气笑了。 她从前倒是看不出来,现在才知,这人竟然这么黏糊。 沈执目露失望,慢慢将她松开,头抵在她额上,“为何还要见她?” 姜眠抬眸,看见他眼中的几分担忧。 沈执在担心吗? 姜眠其实对自己目的也不甚明朗,但就好像有种力量在驱动着会会她,便是见了姜瑜未有分毫破绽言行,心中却本能般生不出半分好感。 姜眠不可避免的归成是这副身体余下的情感作祟。 她想了下,解释道,“我想知道她要做什么……放心吧,她没那个能耐做成什么大事。” “对了,” 姜眠笑吟吟,望着前面不远处,“看到我meimei了,如何,好看不?” 沈执拧眉,“心术不正。丑。” “奥。”姜眠抬手摸摸他的发,“我也觉得。不过……叫你别跟来的,你现在算怎么回事。” 沈执默不作声,像个犯了错又不听夫子管教的顽劣弟子,直至两人走回臻禄居,回了屋中。 天色愈暗,阴云呼啸中笼聚,风打着卷划过,落叶翻飞。想来真要下雨。 沈执跟在后头,看着面前纤弱漂亮的背影,咿呀一声关了门。 屋中有些暗,姜眠慢悠悠地挽起了袖,拿起火折子点了烛,又逐一将花纹镂空地的灯罩罩上。 灯火亮如白昼。 她从一打书册中捡出本游记,闲步去了床边——沈执的床,一副要独占江山的架势,这才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公务是都处置完了么,将军?” 沈执喉结微滚,明明是赶客的一句话,他想起昔日在沈府,姜眠也喊过他将军,但这慵懒的腔调,与当时那声恶意满满、挟带威胁逗弄的“将军”甚为不同。 沈执看着她,床幔下姜眠执着书卷,未施粉黛的脸庞清丽动人,低垂的眉眼在烛光下平添一抹妩媚,他心头一动,走向前,匐在她身旁,“姜眠……” 他不自觉勾住那只垂落的柔荑,在手中轻握,姜眠甚至未看他一眼,仍旧将目光落在书卷上,纹丝不动。 沈执眼神有些受伤,只好抬头将唇轻轻印在她下巴处,像只求宠的小奶狗,不知是在诱哄,还是为了引她注意。 姜眠果真受到影响,眸光低垂,分了些到他脸上。 沈执像受到了鼓舞,眼眸发亮,又轻轻的吻在她嘴角,她的双唇带着粉泽,沈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离开前微探的舌尖点落,湿热的气息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