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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两天,江一铭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怕自己出意外,所以提前联系了自己的律师,准备把江家交给林子衿,让柳燕带林子衿去迁户口,迁到江家来。 柳燕也不敢耽误,给父子俩做了亲子鉴定。三天时间就搞好了林子衿的户口,改姓江。 江一铭对江佞失望极了,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真的很想见一见江佞,和他谈谈,可是江佞一次都没来,江一铭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 眼看快过年了,江家却变得如此之乱,江一铭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不出意外他要在医院度过几个月,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地方很多,甚至双腿都不能动弹,他除了能说话,还活着,其实和植物人差不多。 自从醒来,在身边伺候的是林子衿,看到这样懂事的林子衿,他就更愧疚了,偏偏林子衿还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一心只想让他好起来。 江一铭觉得他这么多年宠江佞终究是宠错了,他对林子衿的愧疚更多,这样一来,江家更不可能是江佞的了。 提前写好了遗嘱,遗嘱里把江家留给林子衿了,但是他还没跟任何人说,叮嘱律师写遗嘱的时候,柳燕和林子衿是不在场的。 遗嘱改了三次,从把江家的一切都留给林子衿改到给江佞现金三个亿,算是他对江佞仁至义尽了。 林子衿越是懂事他就越觉得江佞过分。 被江佞气的气血不顺,总是动不动就昏迷,医生让他不要受刺激,不然生死难料。 就在他还想着能不能熬过这个年时,医院有人来看他了,是个老人,他拄着拐杖,给他拿着一篮子水果,敲开了他的病房门。 柳燕和林子衿出去吃饭了,江一铭并不认识这个人,还以为他是走错地方了,沙哑着声音慢吞吞地开口问:“你是走错病房了么?” 老人没说话,把一篮子水果放在桌上以后,就走到了他的床前,看着他许久,未曾开口,但是江一铭觉得他好像是有话对他说。 江一铭看着他,他的眼里似乎有了雾水,让人疑惑。 江一铭惶恐不已,老人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林子衿对你很好?柳燕很爱你?” 江一铭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子衿很听话,柳燕她是我老婆,自然是爱我的。” 老人像是听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他兀自低首笑了笑,看向江一铭,只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江一铭懵住了,还是很生气,林子衿和柳燕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评价他们? 江一铭有点生气,又有些不解地问:“你又不认识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 老人说:“如果我说车祸是林子衿设计的,为的就是要你的命,你会信我么?” 江一铭自然是不信的,子衿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江一铭的心跳地厉害,医生说了不要让他受刺激,不然很容易出事,他控制住自己,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林子衿和柳燕不可能对他这么狠毒。 老人见他不信,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是说:“你出事的事情江佞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回来守着你的,你心里眼里只有他们母子俩,你对他何等残忍,对他母亲何等残忍,但是你始终是他爸爸,他虽恨你,却也爱你。” 江一铭不说话了,他看着老人,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老人说:“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温柔和懂事背后,都是尖锐的刀子,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江佞,你看看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老人看了看四周,又道:“当然,你现在是没办法和江佞沟通的,因为他们在监督你,你死了他们好拿捏江家的亿万家产。”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一铭若是不信他也没办法了,他一直恨江一铭辜负了他的母亲,恨了他一辈子,但是当江一铭当着他的面咽气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爸爸,能有一个哪怕天天骂他,也别成为一抔黄土的爸爸。 如果当时一切来得及,即使带着恨意,他也会救江一铭吧。 他说完这些就想走了,江一铭看着他,突然老泪纵横,也可能是父子连心,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江佞?” 老人的身子很明显地僵硬一瞬,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头,颤抖着双手打开病房门,出去了,将门关好。 然而即使如何淡定,在他喊出“江佞”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泪如雨下,他是第一个认出他的人,那是他恨了一辈子没来得及救下的父亲。 老人走了,江一铭心如刀绞,也不知道为何,心痛地让他不能自已,那是江佞么? 为什么感觉这么像? 但是想了想,他怎么可能是江佞啊,江佞今年才十九岁啊,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小,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是他感觉错了。 他有很多疑惑,对于老人的话半信半疑,如果他的车祸真的是林子衿所为,那将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 江一铭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冰凉,颤抖。 恐惧。 他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