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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行长虽然知道行长跟禾谨怀沆瀣一气,靠他一己之力,却无法扳倒行长。 那个位置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也因此,他之前才会将消息透露给岳宴溪。 禾谨舟直言道:“正是因为知道对我有好处,我才要小心岳总是不是要给我挖坑啊。” 岳宴溪轻叹,“谨舟总是对我那么大敌意,我也很伤心呐。” 两人视线交汇,从对方的眼睛中都看不出话的真假,最后,相视一笑。 然,笑意只停留在唇角。 彼此很清楚,都是假笑。 …… 孙哲看到一同进来的还有禾氏集团的禾谨舟,很是诧异。 他如常向两人打了招呼,没有主动提起银行的事,只对岳宴溪道:“我太太知道我很喜欢岳总的画,前两天还特意拍了那幅《巴黎夜舟》送给我,今天还帮我成功‘追星’,我得好好感谢她才是。” “我只是个业余画家,是各位朋友高看我了。”岳宴溪回道。 “岳总太谦虚,不光是画我看了很久,就连这名字我也喜欢极了。”孙哲道,“极具浪漫色彩的巴黎之夜和代表东方之美的一叶扁舟,融合碰撞之后,竟让我有种时空交错之感。” 岳宴溪笑道:“行长就是行长,让我这个被夸的人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孙哲摆摆手,“肺腑之言罢了。” 说罢,看向禾谨舟,“哎呦!抱歉禾总,一谈到艺术我就有点激动,都忘了打招呼。” “看得出来,孙行长是真的很喜欢岳总的画,我该恭喜你收到一幅好画。”禾谨舟说。 岳宴溪知道孙哲有所顾忌,开门见山道:“禾总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弟弟如果做出损害禾氏集团利益的事,想必也不会包庇。孙行长不必担心。” 孙哲“副行长”听惯了,冷不丁被叫一声行长,心中升起奇妙之感。 正和副,仅一字之差,但论实权和大家心里的地位,都相差巨大。 “我相信岳总。”孙哲打开准备好的米酒,倒入杯中,“这是我母亲自己酿的,二位尝尝。” 两个人没有推辞,与孙哲共同碰杯,饮下。 入口香醇,没有那么辛辣,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的确是很好的酒。 几杯酒下肚,孙哲渐渐放下防备,道:“禾二少与我们行长的交易不止那一笔贷款,他在锦城银行还有许多秘密账户,具体是哪些户头只有行长知道。” 许多人会以兼职的名义寻找想挣钱又没有甄别能力的大学生,从他们那里低价购买个人信息,在银行卡开设账户。 灰色收入分摊藏在这些账户里,进出都不会轻易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 “不过这些事情,禾二少都没有亲自出过面,是通过一个叫邱仁的人。”孙哲说,“很多资金流动,也是在那个人名下的公司。” 禾谨舟低眉思忖,邱仁此前只被带到警局进行一番问询就放出来,看来要先彻底将这个人钉死,才能靠他扯出背后的二弟。 …… 从餐厅出来,下台阶的时候,禾谨舟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岳宴溪眼疾手快扶住她。 禾谨舟没喝多少酒,这样是因为贫血,老毛病了。 她站稳之后想自己往前走,岳宴溪无奈道:“我扶你下去,否则等一下你真的摔倒,明天头条上就能写出咱们两个大打出手,我将你推下楼梯这样的新闻来。” 禾谨舟脚下的确有些虚浮,便没有拒绝。 岳宴溪一只手轻揽着禾谨舟的腰,一只手抓起她的手,在虎口位置不轻不重地按着。 “这手法跟老顾很像。”禾谨舟随口说道。 岳宴溪没有接话,默默将人送上车,又看着车远去。 黑暗里,一辆黑色的车在这里停了很久。 在禾谨舟的车离开后,架在窗口的长焦镜头收回去,窗户合上,汽车开动。 * 大年初四。 夜晚,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书房,将一切都罩上暖意。 这间屋子仍旧借给穆青染在用。 回到南城之前,两人的生活似乎不会有多大改变。 电脑上弹出一个语音请求,是明珂。 穆青染接起来。 ——“你猜我查到什么?” 穆青染没搭话,意思就是:别卖关子。 ——“你这个人真没劲!” 来电的人有些不满。 ——“你还记得之前我破解过的那个账户吧,年前,那个账户给一个亡命徒转过一笔钱,我想肯定是下发了什么任务,就顺着查了一下。” 明珂口中的账户,背后是禾承忠。 穆青染回想年前发生过的事,能和他产生关联的,也只有那一件。 “被车撞的那个狗仔?”穆青染问。 ——“不愧是穆总,聪明。” ——“但是那个人已经逃到国外了,估计很难抓到。” “知道了。”穆青染合上电脑,沉眸,陷入思考。 跟禾谨舟吃饭那天,禾沐匆匆离开,去做什么事不难查到。 偷拍邱仁的狗仔出事,有最大嫌疑的是禾谨怀,恐怕禾沐也是那样以为。 但明珂查到的这个结果,也没有多令人意外。 穆青染无意识用指腹摩挲手腕上的表盘,独自静坐很久,才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