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书拯救偏执暴君在线阅读 - 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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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涣皱眉大步走着,找了几家酒肆,都关门了,他心情更是不好。

    倏然,身后灯光一晃,灯笼“啪”一声掉在地上,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幽幽传来。

    顾涣不耐烦转身,“还不快把灯笼捡起……”

    他蓦然停住,因为身后空无一人,小厮莫名消失了,地上只有熄灭的纸灯笼,发黄的纸在漆黑夜色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顾涣身子僵住,心头涌上难以抑制的恐惧,小厮一直跟在他身后,怎么突然消失?

    他咬了咬牙,一脚踹到纸灯笼,灯笼打了个转飞了出去。

    “栗米,赶紧给我滚出来!”顾涣大声吼叫,一边四处张望,然而周遭静悄悄的,半点不见人影。

    浓稠的夜深沉死寂,顾涣起了些怕,哆嗦着捡起地上的灯笼,试图让火苗重新燃起。

    便在此时,他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急速的风划过耳畔,他猛然回头,迎面一掌正砍在他脖颈,他眼前一暗,再无知觉。

    醒来时,顾涣头疼欲裂,睁眼发现身在一处荒凉的坟地,四周满是堆叠的坟头,密密麻麻一个接着一个,大部分的坟地没有墓碑,或是立了简陋的木质墓碑。

    心思一转,顾涣已经知道这是哪里,正是京郊乱葬岗。

    买不起墓地的穷人,或是在桥头死了的流浪乞丐,统统一席破草席卷了尸身扔到这里,若是有好心人会给立个碑,烧点纸。大多数都是孤魂野鬼。因此乱葬岗总有很多传说。

    顾涣猛地起身,却发现双脚被麻绳捆住,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动弹不得。身旁还躺着个人,背对着他,顾涣从衣服认出,正是栗米。

    他又气又怒,毛虫般蠕动着爬到栗米身旁,一拍栗米后背,低声怒斥:“你想死是不是,赶紧起来给我解开!”

    可栗米纹丝不动,后背凉的渗人,顾涣有些奇怪,努力将栗米的头掰过来,一瞧。

    “死……死了?!”

    栗米双目圆睁,脸色铁青,脖颈处一条细小的口子,血迹流淌润湿了灰扑扑的衣裳。

    顾涣惊的大叫,忙想后退,却忘了手脚被束,一个用力栽倒在地。

    一只有力的手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攥着他的衣领将顾涣带的趔趄。顾涣还未反应过来,身子被重重一推,整个人失重跌入深坑。

    他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坑底,四周是挖出来的土堆,这时他才看清拉他的那个人,黏稠深黑夜色中,少年狭长的桃花眼如深湖,一丝光亮全无。

    居然是顾砚之。

    顾涣又惊又怒,破口大骂:“杂种你在搞什么!还不快来给老子松绑!妈的,到底是谁绑了老子,还杀了栗米,让老子知道,一定宰了这个狗东西!”

    骂了半天,顾砚之理也不理,径直离开,过了半晌回来,他手上多了个铁锹,在顾涣的骂声中,他铲了一铁锹的土,洒在坑底顾涣的身上。

    “你!”顾涣被土扬了一脸,心中渐渐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个狗杂种,听不到我说话么,快给我拉上去!”他声嘶力竭的叫着,可土仍被一锹一锹撒了下来,不过半刻钟,已经覆盖了他半边身子。

    活埋,顾砚之要活埋他!

    顾涣终于感到恐惧,他抑制不住颤抖,声音带了哀求,“顾砚之,你放我出去,只要放我出去,我爹我娘会给你银钱的,会给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顾砚之停了手。

    顾涣惊喜的叫道:“你说你要什么!钱还是女人,我都可以给你,顾家也都可以给你!”

    第五十五章 要你的命

    顾涣躺在坑底,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浓黑夜幕,和乱葬岗中一株枝桠漫天的枯黄槐树,干枯的枝干上只有零星几片叶子,枝桠扭曲向着天空伸张,好似死人铁青枯槁的手指。

    顾涣咽了咽口水,四周悄无声息,只有胸膛中的心跳,响的厉害。

    半晌,他的头顶,顾砚之伸出了半张脸。

    顾砚之的发丝有些凌乱,散乱下几缕挡住了下颌凌厉的线条,眼窝深陷,一双本该多情温柔的桃花眼,却凛冽晦暗,无光无亮。

    “你…救救我,求你了……”

    顾涣轻声哀求。他的恐惧升到了顶峰,顾砚之看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活人,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鞋底的尘埃。

    良久,顾砚之勾了勾唇角,轻笑了出声,只是笑声好似来自阴曹地府,带着瘆人的古怪寒意。

    “我倒是真有一样想要的东西。”

    “你说,你说!顾家一定能办到!”顾涣疯狂大叫。

    随即,他听到少年阴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伴着乱葬岗寒凉的夜风。

    “我要你的命。”

    下一瞬,一锹土洒了下来,正扬在顾涣脸上。

    “你不该招惹她。”

    漫无天日的黑暗覆盖下来,最后一刻顾涣听到这么一句,随即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刚到了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洒下万丈朝霞。

    万寿阁中,一豆灯火摇曳,软塌上的顾云瑶皱了皱眉,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刚一起身,便觉后背与左臂钻心的痛烧灼着神经,她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侍立在旁的人立即上前扶她起身,问道:“可醒了?”

    少年声音压的有些低,却如抚弦叩玉,泉流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