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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如果真有个家伙暗搓搓一直跟着,而格亚能把他给抓出来,那他早就这么做了,根本不会等到别人开口。 她想了想:“我觉着不一定有这么个人存在。咱们觉着山林里可能存在危险的生物,可那些生物,未必都没有神智,万一就是它们认为咱们太危险,许愿让咱们快些离开呢?” 这话也有点道理,旅行者们姑且松了口气。 但白夙这话,其实是安慰人的,半点根据也没有。 她自嘲的想,自己真是出息了,还能安慰别人了。 但安全如果能当饭吃,她就不会是这么个小个子了。 如今思路受限,一筹莫展,在闵越已经离开洗手间至少五分钟之后,她也打算去洗个脸,冷静一下。 她一离开,格拉西亚也隐匿了身形。 刚吵过架倒是老实,非常低调的没有喧宾夺主,让别人误会他或许可能有那么一点主导权,安心的当个工具魔。 当然,也没跟着白夙进洗手间,省着被踢出来。 这大楼正面看起来充斥着现代感,内中装修却都很正常,这间屋子的洗手间,也是格外老式。 只不过隔音效果要比寻常房子好上许多,白夙将门关上的瞬间,外头其他人的谈论声瞬间就听不到了。 她打开水龙头,掬一捧冰凉的水扑到脸上,以此来缓解思路超负荷运转却得不到任何结论的烦躁。 一开始,这水丝丝凉凉的还很舒服,但突然白夙就嗅到了血腥味。 她本来也不是为了清洁,所以没用香皂,此刻迅速后退一步,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水。 洗手台上的镜中的倒影,显示出在她背后,有几个小鬼从墙壁上冒头了,它们惨白的脸上都带着狞笑,要去够白夙的头发。 而眼前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血液,似乎越发的浓稠,在洗手池里没法迅速的流下去,越积越多,成了一潭旋涡状的血池。 “嘻嘻嘻——”浴帘后头又传来尖笑声。 白夙转头,看到在浴帘上,一个诡异的影子投在上面。这影子两肩平齐,头却只有正常人的一半那么高,明显就是整个上半个脑袋都不见了。 “咚——” 一块头盖骨从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的排气通道掉出来,落在地面的瓷砖上,晃动两下,里头灰粉相间,泛着一股子带着油脂气息的腥味。 群魔乱舞。 可偏偏这一切都只围在白夙身边,并没有什么真的碰到她。 白夙冷漠的往前一步,关上水龙头,同时拽了一条手巾往血池子里一丢。 那毛巾并没吸满血液变的艳红,反而盖在了水面上,不多时,鲜血流尽,一滴不剩,只剩下一条干干净净的毛巾铺在那儿,上头还挂着些许水珠。 随后,白夙转头,抄起马桶旁的大桶清洁剂,大刀阔斧的砸了镜子,将镜子碎片丢进了浴帘过后,眼看着浴帘之后的影子坍缩下去,正要抬手扯下浴帘裹住那板块头盖骨,丢到墙壁上那几个小鬼头上,就感受到背后一丝凉风吹来。 白夙回头,就见凯恩斯探头进来。 “What are you doing?” “Exorcise the devil。” 虽然这个驱魔不是那个驱魔,但白夙的英文,也就只能支撑她解释到此程度。 凯恩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突然蹦了一句母语出来,环顾四周:“这也,没有de……没有鬼怪啊?” 只有白夙小小的个子,凶凶的气场,仿佛这个洗手间得罪了她一样,恨不得将一切看得到的东西都砸了。 白夙一时无言,原本被她袭击了的“灵异事件”就都纷纷消失,硕果仅存的两个,在凯恩斯推门的一瞬间也没了。 她走出卫生间,将方才的情况说了,闵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是不是,太紧张所以产生幻觉了?我也经常这样,你要不要来点药?” 然后他就得到了一个白眼。 那些当然是幻觉,但这幻觉必然不是她自己的心魔。 笑话,就算她濒临崩溃,幻觉里也只会见到她母亲,怎么可能是这些破烂玩意!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让她病急乱投医的胡乱许愿?不可能的事! 而且格拉西亚也没有任何预警,刚才那一幕就跟放电影似的,既不危险,也不刺激,后果比起他强闯洗手间,带来的精神损伤还小一点。 “所以,你就这么任由别人打开门?”在格拉西亚重新显形,递过来一张洗脸巾之后,白夙这样抱怨着。 万一她当时是心血来潮想洗个澡,衣衫不整呢? 格拉西亚神色淡淡:“那可以杀了他。但如果推门进去的是我,我自裁是不太可能……” 毕竟魔鬼想死,也是个挺困难的事。 白夙瞥了他一眼。 这算是故态复萌了吧? 凯恩斯眼看着白夙似乎默认了她这个使魔的说法,心内悲愤:我就是个一次性工具人,只负责开门的那种。 对于旅行者们来说,这算是有惊无险,但白夙却冷冷看着在场的几人,挨个打量着。 她的眸光很澄澈,但平日因为社恐的不定时发作,不常直视别人。如今面无表情,一个个扫视过去,还真有一种凛然的感觉。 Z先受不了了:“你看我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