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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雍正自顾自训斥的痛快,忽然鼻间一股怪异的甜甜香气——跟他往日所闻的香截然不同。 他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沈鹿溪身上的气息,又瞧见自己的手仍握着沈鹿溪的手,手里的触感嫩的跟脂膏一般。 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她的手,不自在地后退一步:“可记住了?” 沈鹿溪回神,忙不迭道:“记住了记住了,劳您费心。” 姬雍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知道沈鹿溪是个细作,但另一方面,在他手底下混的个个都是人精,根本不需要他cao什么心,独独沈鹿溪这么个奇葩,跟她待在一起,他处处都得费心。 他正要让她再把方才那招重演一遍,就见内侍缓缓走来,向他欠身道:“殿下,再过五日就是太后诞辰,太后早说了想见您,皇上特命奴才来传话,让您收拾些随身衣物,在宫里多住几日。” 姬雍调开视线:“你去回禀父皇,就说我知道了。” 内侍恭敬告退,姬雍视线又落到沈鹿溪身上:“这回太后整寿,张贵妃必然尽心cao办,三哥想必也要从外地赶回来贺寿。” 沈鹿溪随意附和道:“是啊是啊。” 姬雍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道流光:“五日后,你和我一道进宫吧。” ………… 朝明帝是孝子,又逢太后六十整寿,自然是要隆重cao办的,而且太后酷爱歌舞戏曲,朝明帝便将行宴的地方定在了花萼相辉楼。 姬雍带着沈鹿溪入宫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只有朝明帝,高位妃嫔,皇子公主和宗亲簇拥着冯太后说话。 太后身畔还站着一个身着戏服,通身打扮的浓墨重彩的秀美女子在陪着说话,这女子仿佛颇得太后喜爱,逗引的太后笑个不停。 这女子仿佛认得沈鹿溪一般,一见她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唇角泛起暧昧莫测的笑。 冯太后刚听完一个笑话,恰瞧见姬雍进来,面上立刻带了喜色,连连招手:“六郎来了,快来让祖母瞧瞧,本来哀家要去更衣了,一直在这等你呢。” 姬雍递上贺礼,广袖微展,欠身行礼:“满酌玉杯萦舞袂,南春祝寿千千岁,六郎祝祖母龟鹤延年,松柏长青。” 太后颇喜姬雍,笑容满面:“好好好。”老人家闹起脾性来,见着了姬雍,这才肯由女官服侍着去更换礼服。 姬雍待太后走了,这才随意问一句:“方才跟祖母说了什么?她老人家那般喜悦。” 朝明帝指着那一身戏装的妙龄女子,边摇头边失笑:“阿彻说是要彩衣娱亲,要亲自登台哄你祖母高兴,真是荒唐。” 那女子目光这才从沈鹿溪身上收回来,不以为然地笑:“这有什么,我母亲早逝,自小便是太后带大的,权当我给太后尽孝了。” 这女伶生的极美,一开口居然是男音,沈鹿溪嘴巴都张大了。 女,女装大佬? 她听这声音耳熟,忙定睛仔细把女子看了几眼,发现这人居然是渔阳王姬彻! 她不由咧了咧嘴,不过姬彻干的出格事多了去了,这回还是为了孝敬太后,也没人敢指摘。 女装大佬姬彻又含笑瞥了她一眼,忽的道:“只是我这里还有桩小麻烦,我缺个和我对戏的女子。” 朝明帝哈哈一笑:“这容易,乐坊里的女子随你挑便是。” 姬彻竖起一根白细手指摇了摇:“那多麻烦,我也懒得特地跑到乐坊挑人。”他笑吟吟的:“我瞧着沈侍卫就不错,不如让她换上女装,一起为太后贺寿。” 第11章 脸红的小姬 沈鹿溪心里一个咯噔,眼里不由带出二分怒气,就见姬彻微微侧头,一脸无辜:“事急从权,沈侍卫应当不会怨怪本王的吧?” 沈鹿溪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正要开口,方才在一旁静坐的三皇子姬华却极快出声:“此事不妥,皇叔若真是缺人,去乐坊寻一位便是,哪能随意拉人男扮女装呢?”他早已视沈鹿溪为私藏,认定她一颦一笑都独属于自己,绝不欲旁人瞧见她女子模样,还容易招致他人觊觎。 张贵妃见不得他这般护着沈鹿溪,面色一戾,目光从沈鹿溪脸上狠狠锉过。 沈鹿溪心里觉着姬华真不愧是原身好兄弟,太够意思了!她紧跟着道:“能为太后贺寿是微沉的荣幸,只是微沉不通音律,不懂歌舞,怕扰了太后的兴致,反倒不美。” 姬彻还没说话,朝明帝反倒笑道:“沈侍卫相貌的确出众,扮作女子也没什么,你皇叔堂堂王爷,不也换了女子装束吗?” 老姬家的人都有点颜狗毛病,要不是沈鹿溪姿容甚美,朝明帝当初也不能一眼瞧中她当御前侍卫,更不能现在还记着这么个小小侍卫。 他沉吟片刻,又对着沈鹿溪笑:“既然渔阳瞧中你,你便同他唱上一台。他也不懂什么歌舞,你们胡乱一曲,哄得太后高兴罢了,你只管上台便是,若太后喜悦,朕重重有赏。” 朝明帝都开口了,旁人再不敢反驳,更何况姬彻一个王爷都换了女装吗,她一个侍卫还推三阻四的,岂非不识抬举? 沈鹿溪心里再苦逼,面上也得装着感激模样:“多谢皇上抬爱,微臣便献丑了。” 姬彻脸上又浮起浅浅梨涡,伸手要把沈鹿溪手臂:“我带沈侍卫去换装。” 沈鹿溪忙躲开,欠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王爷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