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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来还有桩缘故,沈家那位得宠张姨娘,细算下来还是张贵妃旁支的旁支的姐妹,因为家道中落才给沈爹当妾的,这也是沈鹿溪当初为什么能和张贵妃搭上的原因。 张贵妃心头把这主意细细过了一遍,微微颔首:“就按你说的办。” ………… “啥?我去相亲???” 沈鹿溪头发险没竖起来。 晋朝风气开放,未嫁的女儿在家人的陪伴下,是有权挑选相看夫婿的,是否相看的决定权都在女方手里。 沈白也是皱眉:“张姨娘跟我提的是礼部侍郎的嫡女,和咱家门当户对,那女孩性情品貌都没得挑,我一时都找不出由头拒绝。” 沈鹿溪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有太医院证明我不能人道吗?” 沈白又叹了口气:“这话我自也跟张姨娘说了,我才说完,张姨娘说总不能让你一直病着,就拿出好些补品来让你吃,又要让娘家人请名医来给你看看,我自不能让事情闹大。”张姨娘家后来起复,父兄官位一点不比沈白低,又有张贵妃这个远亲,沈白偶尔还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她如今和沈家正头夫人也只差个名分了。 他神色倒还算轻松:“你请个假去见一眼,到时候就说性情不和,也算是有个拒绝的由头。” 沈鹿溪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去和姬雍请假了。 姬雍自然得问原因,沈鹿溪大方道:“家里人给卑职介绍了一位姑娘,姑娘要相看卑职。” 姬雍:“……”他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虽然沈鹿溪疑似藏了他小像的事让他颇是膈应,但听到沈鹿溪要去相亲……他怎么就那么想一笔戳死她呢? 这个死断袖有没有点节cao可言? 一边疑似藏着他的小像,一边跑去和女人相亲,她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坚贞自爱? 他按捺住心绪:“是哪家女儿?” 沈鹿溪随口答道:“礼部侍郎姚青的嫡次女。” 礼部侍郎姚青……姬雍心头微动,抬眸看向她:“和你也算相配了。”他微微笑道:“那我就祝你……早日抱得佳人归了。” 等沈鹿溪走了,姬雍唤来徐冲:“礼部是老三的地盘,若我没记错,那位姚侍郎的夫人,似乎是张氏的表姐妹。”他抬了抬眼:“依你看,张氏是何用意?” 徐冲冷冷一笑:“风筝线有些松了,自然得想法往回拽一拽。”他沉吟道:“礼部那边的人手已经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动手,既然张贵妃自己送上门,不如就以姚侍郎为契机,也可借此试探沈侍卫。” 姬雍微微颔首,徐冲有些犹豫:“殿下,若沈侍卫真的被姚家女迷惑,中了张贵妃的美人计……” 姬雍眼皮一撩,眼底掠过冷光,徐冲看的心中骇然,没想到张贵妃用个美人计,太子竟恼成这样…… 至于吗? ………… 相看那日,沈鹿溪生怕对方看上自己,特意打扮的潦潦草草五大三粗,早上还磨磨蹭蹭地去吃了碗豆腐脑,总之表现的要多极品有多极品。 她正吃豆腐脑的时候,一把骨扇突然伸过来,横在她眼前,接着是一道意味深长地声音:“好巧啊。” 沈鹿溪吓得一口豆腐脑呛在嗓子里,咳了几声才惊道:“殿下?”她愕然道:“您怎么在这?” 姬雍一身低调素简的常服,身后只跟了两个侍卫,却掩不了通身的华贵气势,他绕到沈鹿溪面前坐下:“我不能出来逛逛?”他似笑非笑:“可巧在这儿遇见你了。” 沈鹿溪觉着有些古怪:“是,是挺巧的。”她到底懒得多想,随口招呼道:“殿下要吃点什么不?我请客?” 这家豆腐脑名唤宋嫂豆花,算是极有名气的贵族豆花,就开在长乐坊边上,不少达官贵人都会遣下人来买。 姬雍却对这等放了茱萸秋油香菜的豆花全无兴致,但瞧沈鹿溪吃的鼻尖冒汗,甚为香甜,他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来一碗跟你一样的。” 沈鹿溪唤人又上了一碗。 姬雍一勺入口,脸色霎时变了,凤眼睁圆,他两腮微微鼓起,一副想吐出来又担心仪容不雅的模样,忍得极为辛苦。 沈鹿溪憋笑,忙要了个痰盂递给他,姬雍呸了声,取出绢子优雅地揩了揩嘴角,拧眉道:“怎么是咸的?什么邪物。” 呸!咸党沈鹿溪敢怒不敢言! 姬雍才不理她,硬是让店里给他做了碗甜口的,里面兑足了牛奶蜂蜜,他这才满意地轻轻颔首:“这还差不多。” 沈鹿溪:“……”这玩意得打着胰岛素吃吧。 一顿早饭吃完,相看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沈鹿溪不想跟姬雍多待,随便抹了把嘴,欠了欠身:“您慢用,我先出去了。” 姬雍却慢悠悠起身:“正好无事,我随你一道去吧。”他瞥了瞥沈鹿溪,见她有话要说,他抬手打断:“不用问,我乐意。” 沈鹿溪:“……”你妈蛋咧。 两人相看的地点定在了樊楼,离这里不远,沈鹿溪本来想走过去的,哪里想到姬雍硬是把她拽上了马车……本来她走路只要两刻,姬雍的马车却硬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沈鹿溪虽有意搅黄此事,但也不想那么失礼,恨不得跳车逃生。 等两人去的时候,那位姚姑娘和她母亲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要不是碍着张贵妃的嘱咐,姚家一行人只怕早已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