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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后忙道:“让小沈侍卫去吧,她知道怎么做,还能指点一二,膳房做出来没那个味道。” 沈鹿溪特有眼色地起身应了,冯太后想了想,还主动加了个菜:“再让他们随便做个甜羹,不然大晚上的吃面,不好克化。” 沈鹿溪自然应了,荞麦凉面没什么难做的,两刻钟的功夫就出锅了,很快,御膳房又住处一碗羹汤来,膳房的厨子精细拾掇了一番,放进檀木食盒里, 她低头瞧了眼,汤羹做的色香味俱全,上面点缀着几瓣桃花,洒了许多切碎的香桃。 嗯,桃子?屁吃(peach)?这水果名字不大吉利啊。 第25章 我要辞职 姬雍纵马奔驰在官道上,天上日头灼人,他又沉疴在身,这一路疲惫,小白脸比平时还白,几乎褪尽了血色。 他唇瓣微微抿着,眉心多出一条竖痕,显然心绪不佳。 一旁护卫的徐冲劝道:“殿下,咱们快进城门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歇歇吧。” 他说完不免心中一叹,几乎每回殿下见过妙清观的那位,都会心绪不佳几日,偏偏还不能不见,他边叹息边继续劝:“您的头疾已经大半年没再犯过了,可别为了赶这几步路伤身。” 姬雍回首看了他一眼,略微颔首。 徐冲犹豫了下,又道:“还有……素真女冠本来要送您的,只是她忙着休整妙清观,这两天抽不出空,等再过几日,她会来京城待上一阵。” 姬雍颔首:“若她愿意,就住太子府别院,若是不愿,就为她另寻个住处。” 就在这时,他留在宫里看着沈鹿溪的人骑马匆匆跑出城门,迎头向着姬雍等人赶了出来。 他见着姬雍,明显松了口气,纵马过来压低声音道:“殿下,内宫里传出消息来,说前几日有人看见沈侍卫和张贵妃那边似乎又联络起来……” 内宫是皇上的地盘,姬雍不好也不能直接插手,偏偏沈鹿溪又被太后特许留在内宫,他只能让外廷的侍卫通过迂回地盯着沈鹿溪,所以发生什么事,盯梢之人也只能模糊知道一些,但这事有点要紧,他不敢不来告诉姬雍。 听到这儿,姬雍神色倒还淡定,之前也不是没人看到过沈鹿溪和张贵妃那边有牵连,不过事后证明都是乌龙,他对此类消息已经免疫良好。 他挑眉:“哦?” 报信的人皱眉:“沈侍卫不知道在搞什么,见天地撺掇太后让膳房做吃食……” 姬雍脸色微变,膳房是妃嫔公用的地方,人多手杂的,这也有违宫里的规矩,更容易让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来回报的越说神色越是沉凝:“就在沈侍卫和张贵妃那边的人联络之后,方才有人瞧见沈侍卫去膳房里给太后准备了吃食羹汤,卑职还隐隐听说什么‘香桃’‘不当之物’之类的,卑职觉着不大对劲,赶紧来告知您一声了。” 他描述的实在语焉不详,但便是如此才更引人遐想,按照他的描述,沈鹿溪先和张贵妃那边私下联络,又撺掇着太后去安全性较低的膳房里传菜,让人有机会下手,她自己又给太后拎去了不当之物……这些线索串下来,听的人不多想才有鬼了。 姬雍脸色彻底变了。 尽管理智上他明白,这八成是张贵妃的又一次设计,这毒妇再怎么狠辣,也没胆子没必要对太后下手,除非张氏一族的性命还有老三的前程她都不想要了,但从感情上,至亲之人可能遇险,他心绪怎么平静的下来? 太后的忌讳他是知道的,当时他那位小姑姑薨逝之后,太后直接吐血晕厥了三天,自此身体便不如以往了,之后更是见不得桃子,而且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太后甚至严重到那股味道也闻不得,一闻见就会有极大反应,轻则呼吸不畅,重则身上起疹——若张贵妃知道太后症候这般严重,想来也不敢这般算计了。 因太后这般病症,皇上一向都是极小心的,更别说像这般直接拿去让太后食用了。 他心中怒火翻腾,万分担心太后因此有什么意外。 他既恨张贵妃歹毒,连太后这个垂垂老人她都不放过,又恼自己行事太过凌厉,逼的老三一系狗急跳墙,他更不该把沈鹿溪留在宫里,给了张贵妃下手的机会,也是他大意太过,而且沈鹿溪这些日子表现的慵懒无害,他一时掉以轻心,那日就该把沈鹿溪强行带出内宫,绝不该留她在太后身边的。 沈鹿溪……要不是她多事,太后好好用着寿膳房的吃食,焉能被张贵妃钻了空子?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巧合,若是此事是她有意为之…… 姬雍眼里掠过一丝狠意,重重一抖缰绳,快马冲进了城里。 他就这么一路快马冲进了宫里,外宫还好,到了内宫他却不能再骑马了,他也不顾侍卫阻拦,脚尖一点,纵身一掠,飞身冲向了太后待的寿康宫。 姬雍自己的毛病本来就没好全,这么一通奔走,额头隐隐作痛,但他挂心祖母,强自忍着罢了。 宫外几个侍卫在寿康宫外守门,见姬雍神色匆忙,几人都面露惊疑,其中一人唤道:“殿下……” 姬雍没功夫搭理,一把推开寿康宫大门,边走边问:“太后呢?沈鹿溪呢?” “回殿下,太后在午憩,沈侍卫前一刻才拎着食盒进去……” 寿康宫是三重院落,姬雍绕过影壁和第一重宫殿,就见沈鹿溪手里果然拎着食盒,她正一步步走向太后寝宫,看来是还没来得及把东西呈在太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