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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当即令人把他带到了沈府,先是把他请入花厅,然后又命沈府护卫暗里扣押了他的随从。 这位巫医的私生子汉名叫南尧,生的倒是颇为俊美,眉目有几分异域之美,就是打扮的潦潦草草,衣裳扣的歪斜,身上溅满了大小污渍,看人的时候眼睛习惯性眯着,一副科学怪人的样子。 他面色青中带绿,看人的时候眼神有些癫态,还带着几分邪气,总之沈鹿溪看的很不喜欢。 南尧大概是这些年都在搞科研,人都整傻了,大摇大摆地在沈家花厅坐下:“你们是沈秀林(沈祖父)的小辈?你说你们遇到一个难缠的死敌,想请我出手,还要重金酬谢,你们能给我多少贯?” 他平时倒是没少干害人的活,卖些恶药媚.药给大户人家,换些生活和炼药的经费,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不过他行事隐蔽,一般都不会亲自出马,多是用秘信联系。 这回要不是沈白抬出自己爹和沈丹,又许以重金厚禄,他估摸着也不会亲自过来。 沈鹿溪听他这般问,心里越发觉着这人不咋地,沈白发挥官场上的戏精本事,长叹了声:“先生高义,劳烦你跑这一趟了,只要你这回能帮我们解决此人,报酬必然不是问题。”他迟疑了下,缓缓道“与我们为难的对头颇是棘手,我们须得一副最厉害的丸药,先生知道长青吗?” 南尧脸色微变了下,当即道:“不知道。”他又缓了口气:“你放心,我这里还有许多好药,保准让你那对手死的无知无觉,任谁也不会查到你头上的。” 他这表情明显就是知道,沈白微蹙了下眉,正要再追问,沈鹿溪已是摆出一脸不耐,轻推了沈白一把:“爹,我早跟你说这是个江湖骗子了,你还不信,长青那是传说中的神药,只有那位神医才能炼制出来,他死之后炼法早就失传了,你找这人也是白费时间。” 沈白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故作犹豫地看了那南尧一眼:“这……应当……” 南尧虽然干过不少缺德事,但到底不是极有心眼的人物,比不得在京城官场混过的父子俩,脸色顿时变了。 他指着沈鹿溪厉声斥道:“小丫头片子不懂眼,胡说什么??区区长青,我想炼随时都能炼制一炉出来,只不过是受人叮嘱,这才不欲外传罢了。” 他脑子虽然不行,但眼光确实毒辣,一眼就从骨相看出沈鹿溪的女子身份。 沈鹿溪长睫动了动,随即拍桌狂笑:“好家伙,还敢说自己不是江湖骗子,你连我性别都瞧错了,能练出长青来才怪了,真个吹牛不打草稿。” 她又一脸不耐烦地起身:“爹,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你趁早把这个骗子打发出去。” 南尧见她神色笃定,一时也怀疑自己瞧错了,毕竟男生女相的人也有不少…… 不过他听沈鹿溪又说他是骗子,当即不干了,跳将起来拽住她衣袖,气道:“不行,你不准走,我今儿非得让你见识见识长青不可!” 沈鹿溪本来想把他摔地上,见他提到长青,她神色动了动,便没有急着动手。 南尧在自己随身的包裹里好一通翻找,终于找出一方两指宽的小瓶子,狠狠怼到她眼前:“蠢货瞧清楚了,看看这是什么!” 沈鹿溪神色一顿,故作不信:“这当真是长青?你别是拿别的破烂玩意糊弄我的吧?” 南尧冷笑了声:“取一只老鼠来。” 沈鹿溪迟疑了下,命人去厨下抓了一只老鼠。 南尧倒出一枚药丸,算着剂量掐下一点来,用茶水搅和搅和,这药竟是瞬息之间便溶于水中,半点没有异色异味,甚至还泛着袅袅茶香——倒真是杀人灭口的利器,他强行掰开老鼠的嘴,把茶水灌了进去。 老鼠开始还全无异样,众人在厅里耐心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老鼠仰面躺在地上,凄厉地惨叫起来,后腿一直抽抽,偏偏想死死不了,那叫声实在凄惨极了。 沈鹿溪一挥手,让下人给了那老鼠一个痛快,把尸体拿出去扔了。 南尧得意地对沈鹿溪:“瞧见这药的厉害了吧?”这药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让人痛不欲生,而是在于它使用之前无形无质,哪怕下在吃食茶水点心里,受害人毒发之后,它也无法被检查出来。 沈鹿溪看着这条傻狗,不由撇了下嘴角。 沈白拊掌,大笑三声:“好好好,不愧是先生。” 他脸色猛然一边,重重砸了茶盏,屋里立刻闯入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他沉声道:“把他拿下!” 这番变故太过迅速,南尧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人趴在地上了,他才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沈白根本不理他,直接让护卫掰开他的嘴,他亲手取出一枚长青喂南尧服下。 南尧脸都变了,拼命想把丸药呕出来:“你,你想干什么?” 沈鹿溪跟动漫里的大反派似的,怪笑了几声:“不干什么,只是这长青毒发迅猛,还请先生尽早服用解药。” ——这也是父子俩之前商量的对策,南尧此人不可信,直接问他要解药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八成也不会给,若是万一给个什么新开发的恶药,她误给姬雍吃下,那沈家非得凉透不可,非得让他也中了长青,自己服下解药,这解药才八成是真的。 南尧叫骂了几句,沈鹿溪在一边凉凉地提醒:“先生,服用长青之后若是心绪激动,发作起来只会更加生不如死,先生有这功夫叫骂,还不如快点让人取来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