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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冲沉吟道:“朱右和北戎王最宠爱的一位小王子搭上了线,所以才能从北戎借到人手。” 沈鹿溪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那位北戎小王子见朱右有难,这次有没有来长风,要是能逮到他,功劳可比带着朱右大多了。” …………. 城中战火一直燃到半夜,直到下半夜,华将军才一脸兴奋地报道:“殿下,朱右差不多已经拿住了,只是还有小部分人在负隅顽抗。” 姬雍面上并不见如何兴奋:“让你拷问的,你问了吗?” 华将军更是面有喜色:“您真是料事如神,朱右身边近卫已经交代,北戎那位小王子乌丸为了助阵,更为了浑水摸鱼,再从蜀边讨点便宜出来,他居然真的带兵来了这长风城。” 他说到这里,又拧了拧眉:“只是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见势不好,直接跑了,现在还未发现踪迹。”他又迟疑:“长风城各处我都又派人留意,也不知乌丸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朱右此人姬雍从头到尾都没放在眼里,他想要的,只有那位乌丸王子的项上人头。 他撂下手里的公文,沉声道:“旁的事可以暂缓,此人一定要拿下。” …………. 长风是大城,人多路多,沈鹿溪他们路上这般一耽搁,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河畔,幸好一路上有惊无险,那里果然停靠着一艘快船,约莫够二十几个人渡河。 徐冲自己先带着两个手下上了船,粗略检查了一遍,才接了沈鹿溪上来,最后往城里望了眼,见城中火光已经黯淡许多,杀喊声也弱了几分,他神色略微和缓:“看来殿下应当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就算眼下没有生擒朱右,局面应当也和缓许多。” 沈鹿溪才发现自己短短两个时辰不见姬雍,居然止不住地开始惦念起他来,踮脚向着城里张望。 冬天走船并不容易,坐船出城至少得一夜的功夫,幸好快船里有四五隔间,大家勉强挤挤还能对付一宿,有个和沈鹿溪相熟的侍卫想和她挤在一起,被徐冲硬是拉走了,给沈鹿溪单独分了一间。 她给这特殊优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先没进那单间,自己走到甲板上,眼睛直直地瞅着城里。 这条船的船工本来在甲板上忙活,见沈鹿溪走过来,他不着痕迹地挪远了点。 沈鹿溪一开始没留心他,直到快船绕了个小弯,她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清长风城里了,她忍不住又换了个能继续观望城中的位置。 ——奇怪的是,那船工见她挪动,也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仿佛不想跟她挨得太近。 他动作做得虽隐秘,但沈鹿溪还是瞧出点不对劲来,稍稍侧头,用余光看了那船工一眼。 谁知这么一眼,她心脏都快跳了几分! 这船工虽然做了简单仓促的易容,但沈鹿溪还是发现——这人就是之前朱右身边的近卫,那人之前被姬雍激怒,差点提刀杀人,他面貌有些北戎人的特征,所以沈鹿溪很轻易就记住了。 他怎么会混在这条船上? 他想干什么? 这条船可不止他一个船工,船工船夫加起来,人数得有十数个,难道其他人也都是跟他一路的? 他难道是见势不好,逃出城之后,误闯上这条船的? 甲板上除了船工之外,就沈鹿溪一个,只要这人愿意,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搞死她再抛尸河里,她心跳骤急。 不过这些日子她也练出来几分,面上分毫不显,又静静往城里看了会儿,然后才随手点了三个船工:“船舱里有一处地方漏水,你们进去帮忙修一下。” 朱右那个近卫见沈鹿溪点到自己,一下紧张起来,差点直接动手,见她一口气点了好几个,他心下这才稍松了几分,他心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当即动手的打算,想着沈鹿溪应当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弯腰和她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之后,他发现里面干燥整洁得紧,哪有半分漏水的迹象?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手摸出了怀里藏着的短剑,当即就要杀了沈鹿溪。 沈鹿溪早有防备,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就地一滚,险险避开这一击,冲着桌边坐着的徐冲大声道:“有刺客!!” 徐冲反应极快,当即拔刀冲出来,带着手下和那朱右近卫战成一团。 这船上船工有十五六个,竟然有十个都是刺客,随着两边开战,其余刺客很快也冲进船舱,两边当即混战起来。 这些人极为悍勇,功夫也厉害,幸好徐冲带来的人数多,姬雍拨给他的都是顶尖好手,双方都痛下杀手的情况下,徐冲他们很快就稳占上风,从容斩杀起这些船上的刺客来。 沈鹿溪跟人比试不大行,不过自保还是可以的,她一边抽刀撩开一个刺客,一边冲徐冲喊道:“徐大哥,抓活口!” 徐冲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这些人不光悍勇,凶性更甚,见即将被擒拿拷问,居然跳河的跳河,自刎的自刎。 徐冲硬是没拦住最后一个,狠狠地一擂桌案:“混账!” 不过尸首也不能放过,他一边命人去检查尸首,一边命人审问剩下的几个真正船工,很快他就查出了结果——说来也是他们倒霉,原来这些人都是北戎人,见朱右被姬雍按在地上摩擦,已经大势如山倒,这些异族人也懒得陪他作耗,打算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