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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这些决断颇为重大,还得和内阁商讨,没那么快就能颁发,旨意也暂时密不宣发。 倒是姬雍没个几日就过来了,朝明帝见到他也没什么好气:“你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主意大得很,就连婚事都能自己做主了!我还当你用不着我这个父皇了。” 姬雍对冯太后和自己的大哥很放心,今儿个来却是为了另一桩事儿的。 他抬了抬手,内侍很快押着几个形容潦草,脸颊青紫的女官来到殿前。 朝明帝皱眉:“这是何意?” 不等姬雍有何指示,这几人就把张贵妃和吴滢如何指使她们买通看押沈鹿溪的人,试图戕害沈鹿溪,甚至差点动用私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招了。 朝明帝脸色变了,哪怕沈鹿溪是戴罪之身,毕竟也算朝臣,他倒是有一位好爱妃和好儿媳,把他当傻子糊弄,对着他的臣子说拿人就拿人,说下手就下手,简直拿他这个皇上当傻子糊弄! 目前虽未宣旨,但沈鹿溪已经是准太子妃,是姬雍的正妻,在他心里的分量自然不一样,这两人要毒害的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这妆还是姬雍亲自告的,朝明帝雷霆大怒,直接令人把吴滢押到专门关押贵胄女眷的国寺,让她先在那里念经思过个五年,至于张贵妃,朝明帝夺了她的位份封赏,把她打发到了冷宫待着了。 在朝明帝心中,虽然姬雍性情难以捉摸,之前身子又不好,他虽有心磨一磨姬雍的性子,但他却从未有一刻想过动摇他的太子之位,嫡子在朝明帝心中的分量自然远胜于其他庶出皇子,因为这事儿,朝明帝对姬华也有些不满,再加上姬华之后很是出了些错漏,以后直接被朝明帝打发去了偏远荒蛮之地。 ——不过这是后话,此次先按下不提。 姬雍在朝明帝处理张贵妃的日子里,一直在宫里待着,直到他给出还算满意的处理结果,他才肯动身离宫。 哪想他才出冯太后的慈恩宫,正遇上被押往清冬殿的张贵妃,她现在已然是一身的潦草颓败,不复曾经的煊赫风光。 姬雍淡淡扫了她一眼,正要离去,哪想张贵妃突然扑向他,虽然很快被几个内侍扯住,她却尖利大笑起来:“听说殿下有意迎娶沈鹿溪,我还未曾恭贺过殿下!” 姬雍轻嗤了声,根本不理她挑衅。 张贵妃见他不理,心头恨意翻涌,越发癫狂,冲他嘶声喊道:“殿下可知道,当初沈鹿溪为何愿意放弃大好前程,入你府上为细作?!” 姬雍听她提起前尘往事,略瞥了她一眼。 张贵妃嗓音嘶哑:“之前殿下长兄曾经救过她一命,她一直一直都在心里记挂着大殿下,又听传言说当初是你害了大殿下,她便主动要去太子府上当细作…….哈哈哈哈,我只可怜殿下,喜欢谁不好,喜欢上这么个……” 她这话引得旁边的内侍都惊了,慌忙堵住她的嘴,把她生拉硬拽了下去。 姬雍脚步一顿,望向她的方向,轻轻拧了下眉。 ………… 立沈鹿溪为妃的旨意还未颁布,朝明帝却也不好再继续软禁沈家上下,他又想给沈家提前透个底,让他们好提前准备嫁妆仪式之类的。 这事儿得有身份,和姬雍关系好的人去做才放心,朝明帝立刻有了人选,直接点了姬昭去沈府。 姬昭自然乐意为六郎的亲事忙活,先解了沈家的禁足,又带着颁旨的内侍在花厅面见沈鹿溪。 他打量沈鹿溪几眼,见她还是男子装束,不由微笑了下,提醒道:“沈家的事儿长安城已经无人不知,你不如尽快适应女子身份。”而且赐婚的圣旨不日便道,提早适应对她没坏处。 沈鹿溪抓了抓发髻:“我也想学来着,只是我手笨,梳个头也说不好。” 姬昭很想调侃一句‘以后让六郎为你梳妆’,但想到她毕竟未嫁,这话太不庄重,他便强自忍住了。 沈鹿溪犹豫了下,比城墙还厚的脸上难得有点红晕:“殿下,我有件事想问你……”她清了清嗓子,掩耳盗铃地道:“我有个朋友被一个男子求亲了,你说她该怎么回应才显得比较大方又不轻浮啊?” 她和老六还挺有夫妻缘法的,无中生友这点真是……姬昭忍俊不禁,微笑道:“老六向你求亲了?”他忍不住笑:“他也真是……怎么挑你被软禁的时候……” 沈鹿溪脸更红了几分,抬手又抓了抓发髻,索性大方承认了:“殿下前几日跟我说要迎娶我,吓了我一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 她眼底有点苦恼,不是那种被不喜欢的人求婚的苦恼,而是‘他怎么这样就求婚了人家还没有心理准备嘤嘤嘤’这种的甜蜜的苦恼,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几分喜色。 姬昭含笑,故意道:“正经求亲,自然该三书六礼,是老六太心急了,太不尊重。” 沈鹿溪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殿下庄重着呢,就是私下跟我提了提,您别误会啊……”她小声问:“您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姬昭道:“按照你心里想的回他便是。” 沈鹿溪难得扭捏了一下,小声问:“我对殿下还不太了解……您能告诉我关于殿下的喜好厌物吗?” 姬昭温声给她提了几处,沈鹿溪略一比对,跟自己平时观察的差不多,心下不由安定了几分。 姬昭又笑:“既然你也愿意,那我就放心了,父皇已经同意择日为你们下旨赐婚。”他道:“我也寻到了那位神医,你们婚后不久我就得动身,不过知道你们心意相通,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