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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沉默半晌。 有一个人她还没?欠着。 她睫毛微垂,“差不多。” “行吧。”时屿吊儿郎当地掸了掸手,“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明舒眼里?透出?警惕和不信任,雾色氤氲。她冷冷地问:“干什么?” “存你的电话方便联系,改天请我吃顿饭,今天的事算一笔勾销。”时屿视线晃悠,多了几分兴趣。 半分钟后,男人把她的电话号码写在了自己的手机。 明舒抱起?喵呜,带上左宁离开。 时屿转了几下自己的私人手机,通身放肆又随性。 “明舒。”他半开玩笑地喊她:“你…要站到我这一边吗?” 明舒修长的天鹅颈小幅度地弯了弯,她说:“时屿,别拿我与他牵扯。” 女人的身形孤冷决绝,自信招展。“我喜欢一个人。” 时屿关上门,又往嘴里?塞了个薄荷糖。舌尖勾拉拨弄,半分不让。“她刚才是拒绝了我?” 小助理直白?地确定,“应该吧。” “没?眼光。”时屿插兜扔了三个字的评价。 北城里?只有我可以?帮你挡住程宴洲好吗? 啧。 男人五指没?于?短发丛中?,心情敞亮只多了丝难耐。 —— 天际灿烂的尽头是长久的混沌寂寥。上半夜的喧闹盛况终将用后半夜的难眠与悠扬的哀伤为代?价。 程宴洲回了本家。 拉开抽屉时,眼底银光闪烁一瞬。 男人拿出?里?面的一份文件,木质的醇厚清香在鼻尖耸动?,边角略微翘起?的纸页摊开在他眼前。 一位犯罪的身份明细渐渐出?卖在字里?行间。 他用的是化名,真实姓名不详,空白?处一行标记的小字上写道 ——左手食指侧边有月牙印。 但如今的程宴洲明白?,名义上是罪犯的他实则是好人。 他记得庭审上的盘根错节的真相寸寸显露的进程,但记忆又会在他娓娓道来其中?参与的人物时如坠无人之境。 程老爷子清理了所有因?程宴洲失忆而不应再存在的东西。 唯独遗漏了这份他不知?晓的文件。 程宴洲盯着他亲手写下的那一行字,心里?无所适从的压抑。 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永远都能抢先一步做出?反应。在面对明舒尤其如此。 绝不会是巧合的。 思及此,程宴洲手上的骨节拧得发白?。 而质地细腻的桌上,誊抄了六个字的宣纸外又堆叠了几张额外的白?纸。 上面大字书法着的二字,是程宴洲对心的臣服。他误落下的一竖后,终究顺从自己的感情,将它们?完整写了下去?。 ——明舒。 他写了。 —— 看完了烟花表演,众人又把放野了的心拉回日常的拍摄工作中?。 作为女三号,明舒在片场的戏份并不多,但她最重要的一场戏却是整个剧组里?最难的。 按剧本上的内容,白?汐在托生于?人间拯救天下苍生,功绩等身,假以?时日她便可以?回归仙位,却因?与凡人生情,导致仙门诛杀。 而明舒今天要拍的戏是白?汐在仙门众人前不知?悔改反而厉声洁问的剧情。 她一循白?衣和血溅泪痕的打?扮让导演也不禁也捏了把汗。他怕明舒掌握不好情绪,她不是专业演员出?身,确实有些为难她。 明舒也适当地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江敬以?为她是要求找一个老师带带她。 明舒却面色清浅地问他:“导演,这段戏我准备一镜到底,可以?吗?” 江敬莫名抖了一抖,“一镜到底,你确定吗?”他怎么不信啊? 女人嗓音坚定:“对,我想要试试。” 江敬点了点,说实话他摸不着头脑,但嘴上还是给明舒一个机会。“好吧…” 化妆师和赵茗留下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镜子里?的女人一双潋滟眉眼,情在眼角丝丝缕缕缠绕,孤芳自赏,悲切中?蕴了宁静下的反抗,如暴风雨前的黎明。 她闭眼酝酿自己的情绪。 赵茗不放心地深呼吸,“明舒,你可以?吗?”她怕她不入戏,又怕她太入戏。 明舒沉浸在自己的荒野中?,沿着自己踏过的路寻找似曾相识的情绪。 她缺少共情,但好在她又常人无法匹及的经历。从哀伤的咏叹调中?剥离出?自己的独奏,这才是她拨云见日的价值。 “可以?的。”女人缓缓睁眼,眸子里?是触手即碎的脆弱。 赵茗惊诧到眼睛都忘了动?。她知?道明舒暂时陷进去?了。 江敬看到明舒现身时的心境表现,脑海里?升起?一团惊喜的云。 “对!就是这个状态!”他赶紧坐到摄影机前,相应的演员各自就位。 开拍。 仙道对白?汐动?用天刑,风声猎猎,女人的长发飘散凌乱,乌亮的发丝纠缠不休维持最后一份短暂的美。 她白?衣沾血,脸上有锐利的伤痕,如惩罚的花钿平添她的美又按死了她的罪。 白?汐的眼前是一片一片的仙门众人,他们?对她不齿,毁她,伤她… 在论及罪行时,高高在上的神君洋洋洒洒地斥责了一堆,白?汐自始至终都在冷眉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