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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程宴洲轻笑了下。 算了,她回来就已经很好?。 世界仅剩一场雨。树叶经受不住地掉了一地,漆黑和翠绿构成了明舒从阳台望下最能轻易捕捉到的颜色。 女人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跑出半个小时的画面,似乎经由雨声冲刷越加清晰。 两个人的指尖分不出是?谁先动。 程宴洲狠狠地颤了下,他靠着明舒的腰间,微阖着的眼眸顿时睁起。 眼尾游弋着的一滴泪砸在女人的鞋尖。 待得冷了,明舒晃了下神,起脚走回客厅。 而紧接着,纪双莞的电话来得也?正是?时候,“左宁送到了?” 女人咋咋呼呼地,一顿狂轰乱炸:“那国外的舞团是?不是?把手续都办好?了?你还要回去吗?” “之前的那些工作全都处理好?了。”明舒刚说?了一句,纪双莞又把北城芭蕾舞团的消息一个劲地抖落出来:“徐宙那个人精一天到晚地追着我问你去干什么了。” “……” “还偷偷跟我打听,你是?不是?去度蜜月了。”纪双莞大大咧咧道:“你说?我能告诉他吗!” 明舒笑道:“你没说?漏嘴吧?” 纪双莞甩手,“怎么会…” 明舒:“谢谢。” 纪双莞:“但说?真?的,你瞒不住。趁早跟那谁说?明白吧。” 女人抿了抿唇,“找不到机会。” “啊?” 明舒不再多?说?。 她跟纪双莞聊了一会儿?后,眨着眼打了个呵欠。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一回来又碰上程宴洲,再一通忙活,累得明舒现在只?想往床上扑。 恍恍惚惚地睡着,雨在悄无声息中渐渐把天色还给了清晨的阳光。明舒裹着被子,隐约间梦还留在昨夜。 她打着伞回家,楼道上蹲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它一双眼睛在漆□□仄的通道尤为发亮。明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她差点脱口而出要把它领回去。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只?英短猫,它软软地叫着。 明舒蓦地转醒。 女人扶额坐起,扫了眼蔓延到室内地板上的光线,她愣了片刻,旋即立马扎着头发往浴室里走。 明舒今天跟江敬约好?了详谈要出品的那部芭蕾舞者小型纪录片里的一些镜头细节,地点定在了某个影视公司。 女人叫了出租车到地方时,迎着耀目的阳光无意扫了眼大厦顶尖的顾氏,尚未来得及放在心上,她先赶时间地往里面走去。 上班高峰期,电梯满载着一批又一批的内部工作人员,明舒望而却?步。 前台不由地多?看了一眼,随后给她指了旁边空着的电梯,“你可以到那一间。” 明舒虽然着急,但还不至于忽略上面贴着高层专用电梯的标识。她刚要婉拒,前台已经刷了卡,“有人吩咐过了,明小姐可以直接上去。” 明舒确认:“江导?” 前台说?:“抱歉,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谢谢。” —— 会议室里,沿着一桌坐了出品方,投资方跟导演。 明舒掐在迟到前几分钟露面,“不好?意思。” 男人压着笔帽在文件上,“不急。” 明舒抬头,下意识地抓住了一圈人里跟自?己纠葛颇深的那个。 偏偏,程宴洲淡淡地看她,问:“还有事?” 女人敛眉,倒是?很默契地跟上他的节奏,“程总好?。” 程宴洲手上肌rou绷着,声线透着与他内心不合的冷静,“坐吧。” 江临风瞧他。 呦,眼里都泛红了,得多?克制才能压住那点疯狂的念头。 他忍不住要靠近明舒,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她身边已经站着人了。 连吃醋都轮不到自?己。 他非得时不时往心口上撒一把盐,痛了以后才能牢牢记住。 多?犯贱,程宴洲心想。 江敬现场把一部分的镜头投放到大屏幕上,何旭却?端着几份三明治敲了敲门。 制品人闻着味儿?抬头,“这…” 程宴洲双手交叉,搁在翘着的膝盖上,“江少和我来得匆忙,还没吃过早餐。” 江临风没好?气地吹了口气。“是?啊是?啊。”他接过三明治,“大家也?一起吃吧。” 明舒抓了下手里的三明治,也?认真?地咬了起来。 她无名指上带着素戒亮出,狠狠地挠了下程宴洲的眉宇,男人上颚抵住,眼里失意翻涌。 后面的一个小时里,江敬点出了纪录片里的几个两点和一些需要后期修改的瑕疵,最后他希望明舒能去摄影幕布前拍一段微视频,当做首映那天的惊喜。 明舒吃了早餐,面色也?红润了几分。她赞同道:“好?的。” 江敬的工作效率从来都是?业界头一号的,他认真?道:“那…走吧?” 一行人出了会议室,丝丝凉意透出,明舒下意识地拢了下脖子系着的一条丝巾。 程宴洲单手插兜,气势不善。 江临风注意到男人一副沉得能滴水的面容,凑近问:“生气了?!” 程宴洲眯眼,只?觉得许启该死。 不替她顾及倒时差的副作用,也?不帮她准备一下能带着吃的早餐,连天气这种?小事都不为她注意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