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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佑又仔细想了想,眼下还真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从刚才他们听来的情况,不日成亲却也没定下具体的日子,应该是要等针对江夏王的计划落定。 宇文尚卿跟着一名黑衣童子在地下昏暗的廊道之中穿行,七转八绕之后潺潺水声渐明,跟着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洞,他所在的洞口正位于石洞靠上的位置,同一高度还有五个相同的洞口。往上看不过丈余的高度,向下却有不下数百石阶。 饶是宇文尚卿出身金贵又多见大场面,也不免被眼前景象所惊。却见那黑衣童子不再往前引路,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宇文尚卿见他神情呆滞遂便打消了问他的念头,独自下了石阶。他这才发现从上面看着翠绿的一片竟是个地下的暗湖,湖中植物枝叶繁茂,从上面只能看见湖心一坛飞扬的六角,他听着若远若近地潺潺水声,却不见哪处有水道连入湖中,环顾四周发现洞璧之上有几处颜色格外深还反着莹莹的光亮,看来暗湖中水是由此而来。 六条石阶分别对着六架一模一样的汉白玉石拱桥,宇文尚卿选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条向着湖心坛走去,从上面看不觉得走起来才发现这拱桥很长,他过了桥拱顶,就见那湖心坛在火光照耀之下反出有些黯钝的光,看上去整个建筑都是黑色的金属锻造而成。 他不由摸了摸一侧足有三臂宽的桥栏,暗赞一声好大的阵仗,心中肃然,加快了脚步,湖心坛顶六角之上皆悬挂着青底紫纹的幛布,走近才看清画的都是并蒂莲花的纹样。他拉了门环,那门环沉甸甸地十分压手,门却纹丝不动。他正欲再多用些力气,却听见另一侧有沉重的转动声。循声绕过去,果见一门被推开了条可过一人缝,透出些许紫色的光亮。 只有这一扇门是能开的,你记住位置了。易南天叮嘱他道。这里阶梯、石桥甚至门都是一模一样的,若是寻常人必定觉得这是有意难为人。宇文尚卿却想起了洞壁之上渗水的位置,点了点头。 屋内极为空旷,情况一目了然。除了他和易南天之外还有八名黑衣童子和八名紫衣男子。房屋中央地面绘有一六角阵型,分了内外两层,黑衣童子皆系着紫红的额带,看着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六名童子各占阵型外围一角。紫衣男子都身材挺拔,看上去孔武有力,有四人站于内围。剩余男子与童子聚在一处等候。这些人的神情都如方才给他引路的童子一般,呆滞无神。 一室的光亮都来自阵型正中倒扣地巨大圆罩,那罩子似乎水晶制成,透出内里紫色光芒的同时,因折射散着莹莹点点的七彩光亮,华美炫目。宇文尚卿常出入宫廷,也不曾见过这等宝物,他不由道: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可不像短时间能弄出来的。 易南天道:我不敢居功。这是黄家几代人的心血,不过借用一下罢了。宇文尚卿不解,易南天道:黄家之所以不脱离蒂影门,不过因为觊觎主女神力。他们专门选了此地建起万柳山庄,还以修建地室为名暗中布起了这阵局。源舒澈叛教后,黄松的父亲黄青吉觉得机会来了,就暗中派人四处查探她的下落,妄图控制住她为己所用。 宇文尚卿大为震惊,压制着怒意道,他得手了? 人是找到了,可惜功亏一篑。源舒澈性情刚烈,自尽而亡。她又早知自己处境不妙,将女儿托付他人,黄家什么也没查到,算盘落空。易南天一脸讥讽之色,如今倒正好为我们所用,也算是天佑我们仲国了。 你拿了黄松这么大的把柄,难怪他会为你所用。宇文尚卿听着,只觉自己在做的事情与黄家无异,神色黯然了几分。他无意让易南天觉察,回过身去,看向那水晶罩,她在里面? 易南天点头。宇文尚卿上前,透过水晶折射的斑驳光影看到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平静而安详。 只是昏迷了。易南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安慰之意。宇文尚卿不再说什么,按着易南天事先嘱咐过的,走到林羽乔头部对应的位子站定。易南天站到他对面的位子,道了声开阵,六名童子同时平举右臂向中间迈了六步,一阵叮当的响声传来,原来他们的手腕上都系着铃铛。待那响声落定,紫衣男子入阵,六人盘膝靠水晶罩而坐,合掌相接,齐齐运功。不多时,六铃齐动,起初响声杂乱无章,慢慢的就完全一致了起来,屋里静悄悄地除了整齐划一的铃声之外再无半点杂音。一柱香的时间,宇文尚卿和易南天渐渐面泛紫光,紫衣男子们面色则面色赤红,满面汗水,如被蒸煮一般。 呃铃声间掺杂入女子因痛苦而发出的声音。难受好难受,救我救我很快,宇文尚卿面前的铃铛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响声,起初还只是一两声,慢慢的频律开始错乱,接着越摇越猛,那童子被带得左右摇晃起来,眼看就要站立不住脱围而出。易南天的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他心知不妙陡然发力,宇文尚卿身后的男子和童子齐齐飞了出去,撞上铜壁后重重地砸落在地,人却没发出半点动静。 其他人就势收功,剩余的男子和小童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神情依旧呆滞着站回来了原来的位子。宇文尚卿惊讶于他们的无动于衷,见那飞出去的两人,双目紧闭,似乎气息已绝,不由惊到:他们他已经发现了,紫衣男子为护镇之用,就凭他方才感受到的强大力量,这四名男子的内力必定极为深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