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深夜交锋
先打破僵局的是江绘心，她猛然间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间的动作让她整个人的重心不是很稳定，整个人向着一边倒下去。 这是她平日里的小习惯，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几年里发生过无数次，席聂下意识地就想要过去扶她，但是在他还没走到江绘心的身边的时候，她就已经自己扶着旁边的沙发站稳了。 席聂黯然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仅仅只是半个月而已，有些东西就已经改变了，他们之间的裂痕似乎是越来越大了。习惯之所以会变得可怕是因为人都会产生依赖，而依赖的最后不外乎两种结果，或是被迫成长，或是不再被需要。 席聂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再被需要的那个，在她的生命中，他缺席的时候是在太多了，就算是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一旦他消失不见，她同样能够过得很好。 “席聂，我有事情找你。” 江绘心直截了当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心里暗暗打鼓，觉得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有什么事？你说吧。” 真的要她开口询问的时候，江绘心反倒是不说话了，她就这么盯着他看，一眼不发，然后突然在某一个瞬间的时间，开口发问。“叶子是谁？” 她知道，以席聂的性子，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自己，那么她是绝对问不出什么来的。她想着出其不意或许能够从席聂的反应中找到一些什么东西，但是结果让她失望了，席聂脸上的表情一如之前，就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叶子？我没听说过。是什么人？” 席聂的反应在江绘心的意料之内，她早就明白，就算这件事情真的是席聂派人做的，他并不会就此承认。她明白自己所有的机会都在于出其不意的发问，但是很显然自己暂时失败了。 “席聂，我想听实话，叶子是不是你派过来我身边的。” 江绘心的眼神一直都黏在席聂的脸上，不肯放过一秒。她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靠近席聂的身边，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失去了面部变化的能力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已经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席聂，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的。我都听到了，我听到一直住在我隔壁的叶子说，她的任务就是保护我，不是保护江绘心，而是保护席太太。”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是很近了，她只是上前半步，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抬起头，他的眼睛就在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的距离这么近，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实的情绪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会被她完全察知。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席聂真的有什么害怕的人的话，那或许只有江绘心一个了。他心里的情绪远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镇定，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甚至在微微颤抖。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叶子的照顾和每日里的汇报，他几乎能够每日里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了解她的心情怎么样，甚至于中午晚上都做了什么菜，但是他就是见不到她的面。 只有在这个时候，看到她终于完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有一种真切的感觉，他是那么想她，就连心都在颤抖，就好像在寒冬夜里轻颤的寒梅，带着一点卑微的倔强。他不知道有多想把自己真实的想法都告诉她，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毕竟是男人，比女人多的是理智。 江绘心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慢慢地从席聂的手腕上掰开、扯下，然后她看到了席聂的目光中放出的寒芒，那么陌生，那么让人无所适从。 “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了解，或许我可以根据你说的再去找人了解一下情况，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什么好承认的，我想是你了解错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摆钟，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已经凌晨了，我们现在都是自由身，这么晚还一起在原先的家里待着。我不想这件事情被人传出去当笑料，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信，我都知道了，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做这件事了。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这不重要。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席聂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只希望能够让她远离这一次的是非，但是却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黎璃和他背后的人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一旦她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一定会选择陪着自己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客厅里的僵持还在继续，江绘心的手抓在了席聂的手臂上，就好像是抱住了一根浮木一样，怎么都不肯松手。她坚持席聂对她隐瞒了什么，可是后者对此却是三缄其口。昏黄温暖的灯光，死缠烂打的人，这样的气氛竟然意外地不差，渐渐地两人都忘记了这一次见面的初衷。 黎璃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江绘心缠着席聂，一直不肯松手，席聂虽然嘴上说着威胁她松手的狠话，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样的场景看得她心生愤恨，又是眼前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她得不到的东西，都被这个女人轻易得到不说，现在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她却又出来搅局！ 不仅是席聂一直派人注意着江绘心的举动，有了罗力的放权之后，人手宽裕的黎璃也一直在派人关注着她。只是她认为江绘心这个人的作用已经不大，所以没有在她的身上多放心思而已。 直到刚刚手下告诉她，席聂已经和她在一起待了两个小时，她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眼看着她就要成为席氏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这个紧要关头决不能出错。 “你们在干什么！”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黎璃的到来，直到她的声音突然间出现，两人才恍如梦醒。